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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地吃起水果来。

不知怎么,阮祎始终裹着那件大衣。

贺品安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起一颗草莓,冬天的草莓,反季节水果。他吃进了嘴里,却觉得格外甜。

他问他:“剧组里吃的不好吗?”

“吃的很好,但不敢吃太多。”

“你瘦得厉害,何苦饿着自己?”

阮祎一边吃,一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大衣,好像觉得贺品安这话好玩,他很俏皮地一笑:“你从哪里看出来了?”

“你。”他欲言又止,他看了一会儿阮祎,才说,“看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阮祎抿着叉子尖,几乎在他的目光下动弹不得。

想起他上次见自己是三天前,好像撒娇似的说:“可你已经很久没看我了。”

贺品安却回他:“我一直在看你。”他用很低的声音说这话,不知要掩藏什么,无端在这夜里显出暧昧。

阮祎慌张地别开眼,不敢再往他眼里看去。

知道自己使他尴尬了,贺品安的十指别扭地交缠在一起,同他没话找话:“屋里很冷吗?我帮你把空调调高一点?”

阮祎摇头,只好把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原来里面穿的是一套真丝睡衣,短袖短裤,且短裤极短,阮祎坐下时,裤脚几乎缩到腿根,深色料子下,只瞧见一双白花花的修长的腿。

情形竟比先前还更尴尬。

他却不好就此沉默下去,倒显得心虚似的,便不知所云道:“冷吧?冬天这样穿,膝盖要着凉的。”

阮祎不想他以为自己在媚悦他似的,清了清嗓子,站起身。

“那我、我去换一件。”

他走向不远处的行李箱,行李箱大敞着,里面的衣服被他拉得乱七八糟,他不爱收拾,这会儿让贺品安看见,还有点害臊。

左翻右翻,衣服往旁边甩了一件又一件。

忽然,余光看到什么,赶忙要伸手去挡,却发觉来不及了。

贺品安拿起那件烟粉色的圆领衫,又想起鞋柜上的手提袋。

是妈妈帮他塞进行李箱的,他全不记得了。

贺品安在他身旁蹲下,阮祎怯怯地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只管装傻。

“你还有一件一样的?”听到他这样问,那声音离自己很近。

“嗯……”阮祎用鼻音回话,软绵绵的。

贺品安甚至不敢扬起声调与他交谈。

“你说你要带它过来。”

阮祎终是忍耐不住地想看看他。他抬起头。贺品安一直在看他。

那双眼里有无垠的风景,那双眼近在咫尺。

“我骗你的。”阮祎用一种留恋的目光凝望他,如凝望一个幻梦,他说,“你不相信吧?再不见你,我会疯掉的。”

如潮涌至,却克制非常。

太近了,才会忍不住亲吻。

他们从未接过这样的吻,好像碰一件易碎品,一缕云,一片冰,一个吐息都是一次伤害。

这吻是无关前提,不计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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