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上)(2 / 4)
应该承担先锋的任务。男人庞大的身躯在圆笼内无法直立,却犹如一团浓墨将西蒙和神子完全笼罩。他看了看自己沾满蜜液的双手,也不清理就握住厚实的剑柄,然后单手将剑抬起,另一手的粘液就着剑的血槽涂抹而下。这个粗陋毫无准备的程序让他对待起来就像个仪式,庄重而神圣,直至他在剑尖顺势划破自己的指腹,阿诺德翻转手腕,巨大的铁片树立,鲜血倒流进入血槽和神子的蜜液相融。
阿诺德发现西蒙无欲的眼眸正注视着他的方向,他第一次回忆起这个暗奴的信息,他是暗奴中体能出众的,兽化的部位是眼睛,大多时候甚至不会现形。这是他挑选了他的原因,没别的,兽化的人类让人想到黑暗生物,而他起码外表与那些肮脏的杂种还不一样。
回想起来,他似乎一路都乖顺得像个器物跟上了队伍,也只需要一点污染的水源和黑暗生物的肉就能生存,如果他们没有遭遇战斗,他甚至就一直饿着行路。队伍中大多数的人在第一天后就完全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阿诺德突然想明白了,西蒙不只是一条好的猎犬,还是最聪明的那只,他的求生欲流淌在血液里。可是,惜命的奴隶就不再是合格的奴隶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还有些用处。
阿诺德没再西蒙身上多停留一眼,对着神子的背影低下头,以拳扣击胸三下行礼,头也不回得走了出去。
晏馥感到身后又有微弱的光线照过来,他才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阿诺德的,他如果强行带走他他恐怕也只能屈从。他的心里充满不忿,不平,不是因为谁,这种无端的负面情绪使得他反抗、反对。总之,不愿意平心静气得接受。
对安德森的质问只是小小的试探,他从黑暗中听到声音后就感觉到安德森对他的真挚真情,无私而忠诚的爱意。终于还是奏效了,此刻的放松让他彻底软倒,四肢百骸的酸疼提醒着他几分钟之前的荒唐,他感到西蒙的手臂穿过他的脚弯,像哄孩子一样把他抄了起来。这是个睡觉再合适不过的姿势了,他实在累极了,不过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他到底叫什么?
[西蒙。]晏馥仿佛听到了空灵遥远的回音,声音太小了,他没有捕捉清楚,黑色的幕布就盖过他的眼帘,晏馥就这样睡着了。
[走吧。]佐伊作为队内最强的木系术士,他任务就是陪伴神子,成为祂的第二条命。这是远征队征招时就告知的安排,同时他也会被安排在阵列最内保护,离开危险最远,承担任务最少,最轻松的位置。
西蒙能感受到神子的光明气息有多旺盛纯净,就能感觉到佐伊体内的气息多稀薄,这个术士是队内唯一分给过他食物的人,哪怕知道他不会说话还对他问话,不过也仅此而已。生活再最底层的奴隶又怎么会懂得怜悯这种情绪呢,他只是可惜他的生命不长了,然后就顺从得抱着神子跟随他走了出去。
黑暗森林的天空永远是灰色的,由灰至黑的对比勾勒出林中形形色色的树木和泥石,稍浅的地方也并不是因为光亮,看去就像个炭笔涂抹的画面,无论哪个角度看去都扁平得像个纸面,只有不停往前行进才能使人有空间感,距离确实存在的。因为这是一片被太阳神抛弃的土地,且已被黑暗污染。赫利俄斯大陆自有史以来,以人类聚居地为据点,持续向向外辐射探索。早期的人类以部落形式分散群居,以母树林地为中心,人类的生活足迹向外不断延伸,至今可考证一直深入到黑暗森林的内部。
黑暗生物对人类的纯净的生命气息十分敏感,干净的人类是他们最好的肉食来源,他们的智力低下缺乏协作能力,却有同样而单一的目标,就是狩猎人类部落。共同的目的促使他们懂得了基本协作,近十只成年的黑暗生物就可以摧毁一个小型部落,被迫流浪的小股残余一般也会在十多天后被弱小的黑暗生物分食。于是人类不断被逼退,又奋力挣扎,其中不乏出现过璀璨的强大文明,又如流星陨落。直至大家在母树林地周围定居。
赫利俄斯大陆天圆地平,大陆延伸,天空则犹如一个碗倒扣下来。时间是基于古时太阳自母树林地升起下落,而黑暗月亮的月色由盛至衰始,是一天完整的循环。每天的中午会出现太阳和黑暗月亮同时高挂天空的奇异场景,而人类生活的地区也基于这个循环,在太阳上升期较为安全,太阳落下后黑暗月亮月色最盛,是夜行生物活跃的时期。
黑色月亮对人类的污染是长久而不可逆的,普通人类就算没有死于被捕食,也会逐渐衰弱死亡。母树林地在太阳高挂时灼热得不可靠近,一切人类的织物材料接近后都会燃烧起来,所以第一批人类才会向外谋求生存空间,他们携带火种逐渐建立起一个个营地,然后由据点演变为村落。携带火种的人就是赫利俄斯大陆最早一批的圣职人员,保存火种,天黑之前点亮赖以生存的祭坛就是他们的工作。
由此而生的热与光的崇拜,早期的社会分工进而成型,也就是赫利俄斯大陆现有祭司、卫士、劳力三类人群的雏形。人类小规模得生活在一起,由同伴到家庭,由家庭产生领袖。相邻部落之间合作与杀戮并存,直至黑暗月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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