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1 / 4)
区凛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祭拜他的父母,他只记得从第一次起,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年。
父母逝世前几年,还有亲戚及父母生前的朋友来祭拜。然而随着时间过去,父母的事早已无人问津。
区凛父母的墓碑立在墓区的最角落,清明节扫墓高峰的人头攒动丝毫影响不到这里。
“爸妈,我又来了。”区凛把早已买好的白菊放在墓台上,随后拿出纸巾把墓台上的灰尘一一擦去,“我今年毕业了,要去别的城市工作,以后就只能清明节才能回来看你们。”
区凛点燃一扎香,恭敬地对着墓碑鞠躬:“以前都是请你们保佑我学习进步不挂科,现在要请你们保佑我面试成功,顺利找到工作。”插了一堆在墓前面,又绕到碑后插了三支。
沉默着把纸钱都烧完,区凛再次对着父母的照片鞠躬。
接着区凛走到父母旁边的那个墓,拜了拜,把香插在了墓前:“我要走了。”看着满是灰尘的墓台以及墓碑上那张年轻男人的照片,再看看碑上寥寥可数的几个字,区凛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个墓,区凛只在十二年前第一次来墓园时见过有人祭拜,而后十一年,再没见有人来过。仔细想想,应该是那一年墓主遗体焚烧成骨灰搬家至此。
这个男人生于1902年,卒于1924年,无父无子,墓碑都是友人所立,想来友人若还在世,也该是期颐之年了。
男人去世之际,正是区凛此时年纪。看着那张颇有风骨的照片,区凛也止不住地为此人惋惜。
思至此,区凛掏出一根烟点着,叼在嘴里,再对着照片点着另一根,放在墓前。
区凛抽着烟,他仿佛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坐在墓碑上,吞吐云雾。
区凛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床补眠。
四月的天气,在南方来说已经算不得上冷了,但是睡梦中的区凛却感觉自己像是赤裸地睡在雪地里。
区凛无意识地扯起被子盖在身上,但冷意却丝毫不减,这种寒冷紧贴皮肤。
终于,区凛被这种蚀骨的冷意给冻醒了。然而就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那种寒冷蓦然消失。
“见鬼了吧。”区凛没了睡意,抓起手机看了眼。
手机显示时间是下午四点,而手机锁屏是那个22岁逝世的民国青年。
区凛心中一惊,定睛一看,屏保还是原来那样。
“真是见鬼了。”区凛笑笑,下床准备做饭。
与父母“民以食为天”的宗旨相悖,区凛从来不介意吃食怎么样,在他看来,只要能吃饱就行了,这也或许是被父母去世那几年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生活所影响。
随意炒了些菜,区凛盛了碗饭坐在桌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区凛觉得这些菜自己没吃几口就见底了。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有谁在桌子对面说难吃。
“……给你吃就不错了,还嫌这嫌那。”见鬼似的,区凛接了一句。
语毕,区凛皱眉,随后嘀咕一句:“清明节怪事多。”
将碗筷碟放进洗碗池,开了水泡着后,区凛又拿着本书躺回床上。
区凛一向不喜洗东西,若非口袋的钱不经用,区凛多半会用一次性碗筷吃饭。
书名叫《桂系军阀》,主要讲述桂系军阀的起落和衰败。也许是少年时见到那个民国青年墓碑所致,又或许是出生成长于桂系地区,区凛对这个时期的桂充满了兴趣。
看到书中所描述的精彩战事,区凛低语:“若非你英年早逝,也能见证桂系军阀的辉煌吧。”
区凛看书有个习惯,不清楚或者想了解的地方都会查资料。故而他看书基本比别人多上一半时间。尤其是这本书历史和文学结合,区凛停停看看又做做标注,待看完最后一字,已是晚上十点半。
“太精彩了!”区凛意犹未尽地合上书,把书放到床头,接而伸了个懒腰,起身找衣服洗澡。
浴室里灯管早已坏掉,氤氲中的区凛闭着眼,任花洒冲刷。
黑暗中,区凛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灼热的视线让人忽视不得。
抱着“怎么可能有人”的想法,区凛把心中的异样压下,摸黑将洗发露挤出。
区凛头发不长,本想早早洗完换灯管,却不慎让泡沫落入眼睛。暗骂一声,区凛打开花洒冲洗着眼睛。
就在这时,一股凉意抚上他的胸肌,没等区凛反应过来,却又感觉另一股冰冷摸向了腰部。
那是一只手。
区凛吓了一跳,想伸手将那手拍掉,却被抓住手腕按在了墙上。
腰上那只手在区凛腰间游走,按着他的那只手却十分有力,让区凛挣脱不得。
就在区凛想抬脚踹开那个人时,耳边响起一个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别动。”又似见鬼,区凛动不了了。
那人在区凛耳边被吹了口气,惹得区凛一阵颤抖:“唔……你!你是谁……”
眼里的洗发露还未洗去,区凛眼睛被刺激得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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