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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戛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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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来,看到信封上什么也没有写,甚至没有署名,素白纸质,触感有些熟悉。禹沁送给他以后,就一步三回头的上去了。

冬玉衡眉心微皱,疑惑地将它拆开。

“玉衡师兄,见信如晤。一别四年,杳无音讯,无虞否?本不欲打扰,然老师常常惦念,日前又不幸罹患重病,时日无多,期许生前能够与师兄重逢。骊都盛会不日举行,师门凋敝,有幸寻到沁儿这个旧识,特来请师兄相聚,若师兄肯赴会,便让沁儿将日期地址交于师兄,若不能赴会,万望珍重,各自安好,宋眠敬上”。

短短百余字,冬玉衡却看了几分钟,一张纸在手心揉捏的都皱了。

“时日无多……”他念着那四个字,念了几遍,便开始又哭又笑,哭老师病于榻上还惦念着自己,笑世事无常,神佛不悯。

他跌跌撞撞无目的的往出走,却被防卫团拦在门口,“冬大人,家主命您禁足于承和楼”。

冬玉衡捏着信的手又紧了紧,把嘴唇都咬出了血,转身走进去,掏出了通讯器,发现对萧启明的通讯权限也被取消了。

屏幕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素衣青年姿态羸弱,终究弓起了脊背,不堪重负的跪趴在地,朝着山门的方向。

陈倾一在后面站了一会,走上前神色复杂的将他扶起。

“冬大人,禹沁都和我说了,我会帮您的”。

冬玉衡就势爬了起来,摇了摇头,“我不能连累你,我………”

“冬大人”!陈倾一的语气里带了些少有的强硬,“别无他法了”。

冬玉衡清醒了些,他确实行至末路了,他必须做出选择。

“对不起,倾一,请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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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假的证件和车票,这是衣服,您明天一定要赶回来,不然………”。

冬玉衡穿着侍奴的衣服,对着陈倾一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被迷晕的司机,坐进了后排,换好了常服。

两个人的心脏都跳的有些快。这算得上是,一生中少有的叛逆时刻。

他不再耽误时间,直接拿着证件走进了车站,目的地,骊都。

清晨的薄雾将青都的车站笼罩,鹤唳山的黛丽都远在身后,冬玉衡坐上了车,长长的一声呜鸣过后,车便开始发动,他看着窗边略过的浮生之影,惊觉荒唐。

澄湖画派的精髓明明在市井和乡野,他却日日闭门造车,此为其一荒唐。

老师不久于世,他却无知无觉,此为其二荒唐。

不得不靠别人涉险来成全他的心意,此为最荒唐。

冬玉衡吃不下去东西,只是闭着眼睛默默祈祷,不要在回去之前被发现。

下了车便有都主府的人来接他,好在是在骊都,倾一安排好了一切,不用耽误时间。

到了会场的门外,陈家司机说晚上七点在原地等他,冬玉衡点了点头,直到车子离开,他也没能迈开脚步。

似近乡情又怯,也是面无全非,不忍见故人。

“师兄”,冬玉衡抬起头,遥遥的看见了宋眠,他从台阶上走下,高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冬玉衡看了他一会,也笑了一下,“长大了”。

他离开时,宋眠才刚19岁,和自己一样不爱修边幅,如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差点认不出了。

“走吧,去见老师”。

苏祈坐在角落,冬玉衡都快走到他眼前了,他也没有发现。还端着手里的茶,看着杯中倒影。

“老师”。直到冬玉衡叫出了声音,年过古稀的老人才抬起了头,“是……冬九吗”。

“是我”,冬玉衡蹲了下去,抬头望着老师,

“我……来看您了”。

苏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粗砺的掌心轻轻擦过,半晌才道“瘦了”。

眼眶红了起来,又被压下。冬玉衡吸了吸鼻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向宋眠问道“其他人呢”?

宋眠低低的叹了口气,笑容里满是苦涩,他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人了”。

两个人坐到一旁,听宋眠说起,冬玉衡才知道这几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两年前大师兄意外死在了车祸里,月前老师又被人污蔑抄袭,其他人纷纷离开,自立门户,最后只剩下了宋眠一个最小的,还不成气候。

怪不得,旁边人那些人觥筹交错,却冷眼看着他们三人在角落。

想必这次的邀请,也是一场羞辱罢了,若他不来呢……

会厅里渐渐变得安静,是斗画环节要开始了。

主办方的人举着麦克风,站在台上开始说着规则:所有参与者的绘画题材,都自行抽签决定,时间为五个小时,画完之后,当场拍卖,全场所得都会捐给贫困地区,帮助孩子们启蒙所用。

宋眠不屑道“呸,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落进了谁的口袋,还在这里沽名钓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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