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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我都还给她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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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拉到门口后还不忘回头,咯咯直笑,笑另一个女人,那个十二年前用自己的首饰嫁妆当彩礼、问他们买杜夏当儿媳的女人,她的嫁妆没了,儿子也没了,

她的儿媳十二年后做了别人的新娘。

杜夏从白布后跌出时还能隔着门听到慧珍的笑。他身上的束缚被何筝解了一大半,还剩下最后一层胶衣,他脖颈上的皮质项圈是环,手腕脚踝处的松紧扣是环,穿透乳尖和性器的,也是环。

当真像个装扮整齐的新娘,戴着这一身玲琅首饰献身给何筝,那些环就是他的嫁妆,他和新郎官天作之合,洞房花烛夜的床上。

然后与爱情有关的一切都骤转极下,变得惊悚可怖。两人的上下关系也翻转,新娘甚至坐在了新郎的身上,双手卡住对方的咽喉,环绕住脖颈的十指收紧,像极了他们约定过的“安全词”,那个从未做出过的叫停手势。

于是何筝没有反抗。

黑长的乱发遮住了杜夏的脸,看不起他的眼神和面色。只能感知到他绝无仅有的狠绝,像何筝曾经执导过的那样掐紧,毫不卸劲,大拇指再往喉结上死死地摁下去,将轻如呜咽的呼救都扼灭在喉咙口。

他这次是真的想要夺走何筝的命。

至少有一瞬,他要何筝死。他有了恨。

在遇到何筝之前,他已经满足于拥有的一切,兢兢业业。是何筝偏偏要掺足他自甘庸常的人生,挥舞着肉体的欢愉和精神的思辨,将旧世界的秩序摧毁,土崩瓦解。

但何筝并没能建立起新家园。

尽管何筝不断应允他以新生,以欧洲,尚未抵达的远方;尽管何筝身体力行地证明,生而为人也可以割断与生俱来的身份,从此Vincent Ching只是作为工具的存在,真正活着的是何筝,何筝却把杜夏推回现实。

生命力的消散和湮灭吸聚成一张新的人皮。浑浊如母巢羊水的胶衣之下,杜夏竟仍然是杜夏,杜浪的哥哥,杜富贵的儿子。

杜夏松开了手,颓然倒在何筝的身边。剧烈的咳嗽声里,何筝涨红的面色不复往日的俊朗,痛哑着嗓子喃喃:“原来是这种感觉。”

杜夏双目黯淡,隔着胶衣碰了碰乳尖上的环,也自言自语:“当初是杜浪把我放走的。”

何筝的喉咙胀痛,他强忍住咳嗽,侧脸望向了无生气的杜夏。

“家里的钱全都枕在父母床头,他知道我没钱跑不远,就把那个红布袋偷了出来。”

也就是装有另一个女人嫁妆的布袋,后来成了给老杜家的彩礼。

杜夏说:“我就是一路跟人换那袋首饰,换捎我一段路。换光了,正好到蓉城来。”

杜夏眼角划过一道清泪,终于抬眼,与何筝对视。

何筝盯着杜夏的泪痕,说:“当哥哥又是这种感觉。”

杜夏闭上眼 认命了。

他不怪何筝,是他自己斩不断。

而Vincent Ching是程荣升众多私生子之一,有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Vincent Ching如果机缘巧合和其中一个有了某种羁绊,当了回哥哥,他也未必舍得离开。

“……这很难,我知道的。”

上次教杜夏掐自己的时候,何筝也是这么说的。这次换做杜夏唏嘘:“可你还是做到了啊。”

“不不不,我可没有杀了她。”何筝的笑容在凝重的氛围里很突兀,但绝不诡异。他再次强调,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母亲,嗯,她叫艾琳,还活的好好的。”

“那你——”杜夏的声音里这才有了哭腔。像是被骗了,他很是难受委屈,闹脾气地要将何筝的谎言彻底戳破,何筝却在这关头撩起了衣衫下摆,露出饱满的腹肌和结实的肌肉,增生的伤疤锦上添花,反倒成了神秘的勋章。

杜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想说美人计不管用,糊弄不了自己,他目不转睛盯着何筝漂亮的肌肉线条,喉结动了动,勉为其难地挪开,往上——

何筝笑眯眯的,一如他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无辜又纯良。

杜夏正要把这份真诚也归于美人计,有什么可能性在他心头炸裂,轰然迸发。

杜夏突然意识到,何筝要给自己看的,其实是那些疤。

以及那两根看不见的、早已摘除的浮肋。

“我出生时的体重,五斤二两八。”

这也是何筝早就告诉过杜夏的。

何筝的眼眸亮晶晶的,摸了摸那些愈合的伤口:“我都还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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