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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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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忘性大,他也一样。

他虽然渴望母爱,但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有一定的好奇心,但付诸行动的动力是有限的。而且家里还有那讨人厌的徐小田,他整一童年都浪费在了和楚杭争风吃醋里,哪有那个精力去思考自己母亲真正的死因。

而且直到他今天回头来才发现,他整个童年的轨迹,似乎都有意无意地被楚啸天引导到了另一个方向,然后逐渐偏离了他母亲死因这个应该笼罩他一生的阴影。

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自己也说不清。

依他理智而言,这算好事,毕竟他不会究其一生都被母亲的死亡捆绑住,让他活在阴影里;而依他感情而言,这又算坏事,他作为一个儿子的角色,不贪恋母爱,甚至对已故的母亲一点敬意与眷恋都没有,根本不是个正常人。

冠孝如今儿忽然提这么一嘴,他倒不感到震惊或愤怒什么的,他心里更多是好奇。当然,如果要真是楚啸天害死的他的母亲,他会更恶心楚啸天,而冠孝如如今用刀割他脖子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啸天,好像真期待能从对方嘴里听到一句好话似的。

结果没有,楚啸天表情都没变一下,弯起的眼尾纹依然是那么崎岖,语气依然那么冷淡,他反问了一句:“大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小香呢?我怎么舍得呢?”

别说冠孝如,连楚慈听了这声“大哥”,都只觉得浑身起皮疙瘩冒了起来,欢快地在皮肤上蹦跶。

冠孝如出离地愤怒了,他指着楚啸天,从祖宗十八代问候到了未来不知道几辈子去,楚慈觉得自己被内涵到,却敢怒不敢言,毕竟对方的刀还架在他脖子上。冠孝如有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越说越疯,越疯就骂得越狠,最后几乎是一瞬间下定决心的事情,他举起刀,竟就想这么手起刀落地解决了楚慈,他说:

楚慈是楚啸天和冠婉香的孩子,就是一小孽畜,只配去和他亲爱的小香陪葬!

而几乎是他刀要落下来的同时,不知道侧边从哪儿冒出了个精神小伙来,径直地把冠孝如的刀打掉了,然后猛地推了一把楚慈,任对方脑袋又在瓷砖地板上再磕一下。

冠孝如被精神小伙控制住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

楚啸天还屹立在原地,他身后的壮汉纷纷走上来,有人把楚慈扶了起来,有人走到冠孝如身边。冠孝如还冲着楚慈的背影吼,骂他,骂楚啸天。

楚慈实在是没脾气了,他也没法反驳,毕竟他的身上的确流着楚啸天的血,连他自己都想剔除掉。他被壮汉扶出门时,不经意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朝楚啸天看,楚啸天还站在原地,好像天塌下来他都能轻松地当被子盖一样。

楚慈实在佩服他的镇定自若,也佩服他铁石般刚硬的心。

他突然觉得楚啸天很陌生,这个身上有同他一样血脉的男人,一辈子有真正地为谁畅怀大笑过,或为谁悲痛哭泣过吗?

他娶冠婉香那天,是幸福满足的吗?冠婉香去世那天,他有掉过一滴眼泪吗?

这些都无从得知了。楚慈想,也许他很大部分的凉薄性情,其实都是遗传了楚啸天。

他和楚啸天,不似父子,又是真正的父子。

然后就在楚慈出神的时候,冠孝如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目光下,竟然挣脱开了压制他的人,奋命地捡起了掉在另一旁的刀。所有人第一时间就是做出防御的动作,而冠孝如手里的那把刀,却捅进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56.

楚慈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一时间感觉到尴尬。他好像还是长那么大,第一次和楚啸天坐同一辆车里,第一次和他的亲生父亲独处。

楚啸天没说话,楚慈又不想跟他说话,于是两厢无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尴尬。

楚慈强行清了一下嗓子,犹豫再三,还是回头问楚啸天:“他、大舅他会怎样?”

他刚才从医院回来,额头上又开了一道口子,脖子的穴口也被纱布捂上了,冠孝如和他同一时间被送进医院,听说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从急诊室里出来的时候,冠孝如还没从ICU出来,两三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黑西装壮汉守在病房门前,那场面颇为壮观。从楚啸天的一言一行上他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楚慈只能自己在心里猜想。

楚啸天说要送他回家,并不容置喙地押着他上了车。

从一早经历了一场混战,又跑了一趟市里的医院,来来回回就花了一大白天的时间,现在正处春季,太阳下山渐晚,可如今天也已经快黑了,楚慈才惊觉自己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饿得前肚贴后背。

楚啸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那厚眼皮一撩,把视线停在了楚慈捂着肚子的手上,他轻声问:“饿了?”

楚慈嘴角在摔地上的时候磕淤了,现在青了一小块。加之他脸上还印着没洗干净的血印子,整张脸看起来颇触目惊心。

楚慈没说话,只是不自觉地把放肚子上的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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