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清醒着呢。”
楚慈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眼看着楚杭勺子都要递到他嘴边了,楚慈立马夺过了碗,说要自己来。楚杭没拒绝他,只是提醒他当心烫,然后自己就收回了手,乖乖地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楚慈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小半碗粥喝进了肚子里。
楚杭看他的视线十分滚烫,烫得他四肢都不自在,他想避开这样炙热的目光,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往哪里躲。他为了忍住胃里的反胃,脑子里的想法就在四处飞,他想今天下午的事情,想昨天躺在他身边的人,想的耳朵都在发烫发红,胃里更难受了些。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移到了楚杭搭在大腿上的手上。楚杭在学钢琴,他的指甲总是剪得干干净净的,修长的手指白皙又干净,漂亮极了,他突然想起,他曾意淫过这样一双手,想着它会穿过自己身上的层层衣物,来到他的下身,探进他的身体内部,搅得内里乱七八糟。
楚慈差点把自己呛了个半死,他连忙把碗放下,手扶着床头柜咳得直不起腰来。见状,楚杭赶紧走上来抚着他的背,楚慈只觉得胃里难受,被他每一次咳嗽都在往上泛着酸水。
楚杭的手一贴上他的后背时,楚慈已经顾不得其它,竟然把刚喝下去不久的白粥原原本本地吐了出来,吐了一地的污秽。
49.
楚杭找来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又帮他清洗完地板,这才得了空闲坐在床边。楚慈人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他这一天也是够倒霉的,早上发现隔壁有人躺着,下午就被困在电梯里,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见到楚杭那一瞬间什么礼仪廉耻都忘得一干二净,人扑上去就抱着楚杭哭得停不下来,晚上楚杭照顾他,还要帮他清理吐出来的晚饭。
而全过程楚杭丝毫没表现出埋怨来,反过来还要关心他照顾他,现在坐在他的床边,伸出手探着他的脑门。
楚慈别了一下脸,躲开了他的手。
楚杭轻叹了一声:“哥哥,把脑袋露出来,憋在被子里睡觉不难受吗?实在吃不下饭我们就不吃了好吗?”楚杭还在安慰他。
楚慈实在有点后悔,他清楚楚杭这一晚上反常的行为到底源于什么。他心里诚惶诚恐,好像由此窥探到了楚杭内心里的一点秘密,他的神思在不受控制地想:
楚杭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心思的吧?
早上那个温热的余温,下午那个紧紧拥抱着他的有力的臂膀,晚上看着他的,让他无法从泥潭里逃脱出来的眼神……
这一切让楚慈喜,也让他怕。
无论如何,他们是亲兄弟,他自己对楚杭有这样的心思就罢了,楚杭怎么可能呢?
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除他以外心思不正的小怪物呢?
他不愿用一切不好的揣测来看待楚杭,对方在他心里还是那个虽然有点装,但仍是未长大的小孩,心思怎么可能那么龌龊。
他愿意用一切圣洁和光辉的形容词来装饰楚杭,不愿对方会沾上一点属于自己的污泥。
楚慈下定了决心,他转过身来坐直了身,手搭在微微发凉的被褥上,几乎是轻声细语地对楚杭说:“小杭,我现在觉得好很多了,你回去休息吧。”
楚杭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突然又莫名的端正,无奈地笑了笑:“我没事,你躺下吧,着凉了可不好。”他去拉楚慈的被子,想让人躺下,楚慈却僵着身体躲开了他的碰触。
先前楚慈别了一下脸,他觉得是无意,这会儿楚慈有意地躲开,不可谓不明显的拒绝。
楚杭一边脸颊上的酒窝消失了,他愣怔地看着楚慈,疑惑地保持微笑:“怎么了,哥哥?”
楚慈手拽紧了被子,坚持道:“你回去吧,我不需要别人照顾,”他深呼吸一口气,“我打小生病就没人照顾过,现在更不需要。”
楚杭看着他就是一愣。
楚慈没再看他,好像多看对方一眼失落的眼神就心痛一次一般,他垂下了眼帘,把视线僵在了藏青色的被褥上。
楚杭愣了半晌,才双手捧起他一只冰凉的手,那一双学习钢琴的洁白干净的手贴着他掌心的肌肤,略微粗糙的拇指表皮摩挲着他的手背,带起点瘙痒和刺痛,楚杭认认真真地看进了他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承诺道:“那没关系啊哥哥,现在有我,以后也有我照顾你啊。”
他那双多情又无害的双眼里蒙着一层让人琢磨不透的雾光,像一池碧波无暇的水潭,细碎一点的石头只能让其荡起短暂的波纹,而内里深不见底的是某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感。
那一晚,楚杭的眼神让他感到如山倒般的压迫,也有惊涛骇浪般的惊喜,而巨硕的山石终究是能阻挡波涛汹涌的巨浪而巍然不动的,楚慈感觉到了危险,他知道万不能随便触及到那深厚浓郁的感情,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于是他只能武装起意志,硬化起心肠,一字一顿地告诉楚杭:
“小杭,我是你哥哥。”
楚杭只觉得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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