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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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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虔诚且亲密无间,这还不是宗教吗?

他很少发短信来,但一发就是一长段,像回到书信来往的年代。他说看小说学来了一个称呼,以后可以叫我“宝”,“乖宝”,我说噢天啊我的上帝你在看什么愚蠢的烂俗地摊文学,糟糕得像玛丽阿姨的烤土拨鼠苹果派。他说,别人是远香近臭,你这个反动保份子怎么越远越臭?我说你也越远越油腻。饭堂的菜像油不要钱似的,你的油不仅不要钱还倒贴。发完这条短信发现农行来信息说存入五百元。真他妈倒贴。

我爸一两周来看我一次,给我带电影杂志,我哥说听说是班主任建议的,为防止我失血过多死在这所建校十九年的示范性名校。我说那我的名字不得被刻在知名校友墙上啊?不过电影杂志确实转移了注意力。割了那一次手之后我发现,没有我哥的皮肤贴着伤口降温的自残实在索然无味,于是不再割了。

我的抑郁周期很有规律,一次几乎持续一个月,歇半个月之后又继续。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越难受反而学得越狠,以此替代自残和性欲。听说高三有男的在厕所自慰太久被舍友催促,他一出来就拿了把水果刀要砍人。我听到时心想:哇哦。当代男子高中生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和亲哥上床。我哥还是决定要用那个称呼,给我发的信里写:“宝很乖,别怕,好好休息。没有关系,累了难过很正常,记得我告诉你的,放松。我很爱你。”抱着他睡时我总是浑身绷得很紧,皱着眉心,他常常提醒我放松。想到这个,感觉已经隔了一个世纪。

拍毕业照前来了一次仪容仪表突击检查。那个老师刚进前门说完话,我就把耳环摘下来了。我只打了右耳,一个普通的银色小圆环,另一只在我哥左耳上。老师走过来,对我迟疑了一下,问:“同学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啊?”全班哄堂大笑。同桌揽过我的肩膀说这是一亿光年一遇的美少女,我翻他个白眼说有病。第二天我请了假出去,带着一个盒子,让托尼大哥把剪下的头发装进去。从发廊出来,径直去了快递网点。我哥在电话里说没关系:“你剃光我也能对你硬的。”但我感到像是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情。和他一起挑的洗发水毕业前用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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