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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得及吗,末末……”

沈末吸了两下鼻子,抽回手侧撑着身体,认真看着他:“我好害怕,自从你们都不在,我真的好害怕。宋砚,对我好一点吧,我好疼……”

宋砚倾身抱住沈末,他做不了绝对的保证,但他一定拼尽全力勒住缰绳。

沈末在他怀里哭诉他的恐惧和悲伤,宋砚默默听着,记在心里。宋辰陪沈末走出了他给他留下来的害怕男人的阴影,没有宋辰的温柔相待,他们也许会和婚姻擦肩而过。宋辰的特殊性无可厚非,宋砚藏起永恒无法抑制的羡慕和嫉妒,耐心安抚沈末的情绪。

他不想挤走宋辰,但他和宋辰在同一个目标上的内心渴求和期待值相差甚远,宋辰求一心一意的深情,他只求能慢慢靠近沈末的心,最终占有一席之地。他想要沈末抚慰他躁动不宁的心,给他机会,让他爱人。

宋砚把沈末哄睡着才吃上了几天以来第一口食物,他的嗓子干得裂疼。再回到病房之前,他站在门口,撩起右臂的袖子,看着由他们一人一部分刻上去的十字刀疤,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突然轻笑了一下。

宋砚搬进了他们的公寓,并没有拆除监控,因为他看不出区别对错。沈末在用实际行动一点一点了解真正的他,他能感受到真心的关怀。

沈末月份逐渐大了,半夜腰酸得睡不着,宋砚会给他讲故事,有时候是他剔除掉血腥暴力混迹街头的趣事,有时候会讲他对清醒又沉睡的奇妙感受,但大部分时候,他们的话题绕不开宋辰。

宋砚会认真回忆,替宋辰描述当年他不会宣之于口的暗恋小动作,这时沈末默声好一阵,然后偷偷抹两下眼泪,假装无事,急促问他:“那你呢,你那时候对我什么感觉。”

宋砚假装思考,捏他的脸蛋:“感觉就是……想把你掳走,藏起来。”他尽量注意着措辞,又何止是藏起来就能作罢。

沈末享受这种占有欲,这是他听过最令他悸动心安的话,但只允许从宋砚或者宋辰的嘴里说出来。沈末喜欢宋砚了,他握住宋砚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肚皮上,入眠。他们一家人总算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尽管平静的河流下因为缺少某个人,每日都会经历期待到失望的过程,但只要新的浪花一起,宋砚带来的希望又会焕活整条河。

沈末在等,宋砚也在等。

经过周承的多番努力,俞嘉平最终被判了二十五年最高有期徒刑。宋砚听说这个消息,不觉得他是恶有恶报,单纯觉得他就该受折磨,被监狱里荒芜的生活打烂骄傲。

三个多月后,沈末顺产,受了好大的苦,终于在烈烈夏日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宝宝眉眼长得像宋辰,却和他一样,是双性人,沈末欢喜又担忧。丁兰抱着宝宝说这下将来又要有不知道多少小伙子要为他心碎,她已经知道了宋砚的身份,惊讶了一段时间也看开了,能护着沈末就好。她一辈子遇人不淑,沈青山连这种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丢了工作,整天在家酗酒。她只希望宋砚和沈末长久平安。

出院那天江亦和周承来看过,但他们太忙,只呆了一会儿,沈末还是很高兴,拉着宋砚的手甜笑。

沈末想不通为什么宋辰连他的宝宝也不期待看见,他每每想起都要心酸许久。

一年两年,沈末几乎不敢再期待。宝宝长得很快,会叫爸爸的时候沈末依然没等回宋辰。宝宝会走路了,宋辰没回来。宝宝很聪明,能听懂他告诉他两个父亲的事,上了幼儿园,已经会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宋辰还是没回来。

沈末逐渐不去主动想他,每天照顾好宋砚和宝宝的生活,但在他炒菜的间隙,宋辰却更加频繁地侵入他的思绪,让他呆愣半晌,回过神来独自对着一锅糊掉的菜眼尾泛红。

再见,为什么再也没见。

……

五年后,一个冬日的早晨,躺在沈末身边的人早早醒来,感受着被窝里的温暖,他惊讶地笑了一下,眼里盛满最纯洁的茫然,一切美好得恍然如少年的春梦,他轻抚沈末的脸,凑在他耳边低声喊:

“末末。”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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