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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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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读书人自比君子,讲什么志士不饮盗泉水,廉者不受嗟来食,可天灾人祸之下又能剩得多少君子,行至京城的一点体面背后是不知舍弃了多少东西换来的。

书生失去的太多,在乎的却少,以至于尝到了那么一点味道——甜也罢涩也罢酸也罢,就化身成了饿兽,用尽最后的气力抓咬在罕见的猎物身上。

他想起今晚男人眼中的燎红,明明是同样的饿兽,男人却能让那猎物主动将自己献上。

他实在是来晚了,可他着实不是什么志士。

他强自冷静下来,吹了不知多久冷风,脑海中令人恼恨的画面却怎么也除不去。

房中四壁沉冷压抑,一点昏黄烛光在书桌上闪烁了一夜。废稿一张张被人狠甩在地,又慢慢展开,只见得深深浅浅颇为雅致的水墨倾洒在上头,绘成的却是两个男人半裸紧合的淫靡身躯。

烛火燃尽,窗外簌簌落着细雪,雪光隐隐透了进来。书生伏在桌上,骨节分明冻得发凉的手轻轻滑过画中人垂泪的脸,又滑下他光裸绷紧的身躯,两指在上头细细摩挲,忽地顿住,又执起笔添了什么。

他静默地赏了半晌,慢慢弯了唇。他翻出那件白狐裘披上,迎着风雪出了门。

元元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缩在将军怀里,双腿被人强势地压夹着,腰也被人紧拢着。

他困累交加,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谁会大早上的敲门呢?直至听到书生熟悉的声音他方才彻底惊醒,惊乱无措。

将军似乎还睡着。他小心又艰难地挣脱开将军的上下束缚,松一口气,谁知将军下一秒就将他强揽了回去,大掌摸上他前胸揉弄,眼闭着贴上他脑袋漫不经心问他要去哪。

万幸书生再没发声。他压上将军作乱的手,强做镇定小声说自己去解手,轻轻推了将军一下。

将军却仍是揽着他,身子微微下滑埋在他颈上亲嘬,含糊叫他快些回来。

将军这么说着,手却松也未松,底下贴着他大腿的东西又蠢蠢欲动起来,甚至就这么贴着他皮肉滑磨。

元元如同热锅蚂蚁,临近大寒的时节,他却硬生生冒了虚汗,说起话也像要哭出来:“将、将军,放开我呀。”

将军跟个无赖似的,又说再抱会儿,给他揉起腰来,一面磨顶他腿侧薄嫩的皮肉轻喘着,一面低声问昨晚是不是弄疼了。

元元不知自己最后是怎么挣脱出来的,只觉颈侧微微刺痛,匆匆套上里衫外袍就出了房门。

书生立在门外默等,撒在他眉发上的碎雪大半都已融化成水,白狐裘簇着他冻得苍白的脸,竟显出几分玉骨仙姿。

元元心中砰跳,出了房门又立刻转身将门紧阖,刚回过身书生就倾压了上来。

他双手推上书生的肩,小声惊呼:“清、清清!”

书生似乎不大清醒,下巴抵在他肩上,声音低哑,含糊道:“哥哥,我难受。”

元元顾忌里头的人,不敢有大动作,也不敢在门口久留,脑中一团乱麻,想着要快点把书生打发走,听得书生的话又愈发乱起来,“难、难受?哪里难受?”

书生闻到他身上陌生的味道,又瞥到他脖颈处衣襟下露出的红印,眼神暗沉,轻轻牵上他的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元元垂头看去,却是那熟悉朴素的食盒。他呆愣着,书生的额头就抵上了他的,垂着眼轻问:“哥哥,是不是烫的啊?我头好疼。”

元元回过神,感受到额上贴过来的热烫,又急起来,怕将军听到又怕书生下一刻就倒了,终是不忍推开书生,“你怎么不去找大夫!”

书生有些委屈:“我在将军府中只识得哥哥,我自然要先来找哥哥的。”

书生盯着他,“哥哥,我可以进屋吗?我好冷啊。”

元元哪敢将身后那扇门打开,避而不谈,结巴着说:“我、我扶你回你的房间,就去给你找大夫!”

他扶上书生的手臂,书生却怎么也不肯动,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哥哥,我只有你。”

元元紧扯着书生手臂,眼眶浅红了一圈,不知道是害怕将军见到书生还是害怕书生见到将军,只声音颤着小声哀求:“别闹了,走吧……”

廊外的雪渐大起来,窸窣雪声都像要将那小小的气音埋没,连同房中传来的细微脚步声。

两人纠缠不下,元元急得直跺脚,书生这才轻声道:“哥哥抱抱我,我们就走。”

元元迅速单手搂了书生一下,“可以了吗?走……”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23

从军营里带回来的习惯,将军一向浅眠。昨晚的半宿情事只让他愈发精神,事后抚着人带泪的脸颊仔细端详,心中淌着热流。

雪声窸窣传来时他方才勉强睡下,没过得多久却被一阵徐缓又清脆的敲门声弄醒。

他睁开眼,眼前的人还安然睡着。他不耐又疑惑,将人揽得愈发紧了,亲了他额头一下又阖起眼。

不想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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