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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蛇宴(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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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间倒有几分武将风度。

曲寒魄倒觉得这人眼熟。

王鸩和曲寒魄相应入了席,洛东流在身后侍立,其他人也纷纷落了座,国师刘膺身着羽袍,举起酒杯哈哈笑道:“正值端阳佳节,特邀各位前来参加晚宴,还望诸位能尽兴!敬诸位一杯!”

酒是雄黄酒。

众人皆举杯,干了这杯开宴酒。只有曲寒魄懒洋洋地举了举杯子,抿了口酒。在衣袖和酒杯掩映下,开了蛇瞳,瞥了刘膺一眼。

果然有鹰族气息。

只是一瞬,蛇瞳便恢复成人眸。

宴席开始。菜品无非是一些宫中御膳仿制、临晔城流行的硬菜、粽子之类甜点。曲寒魄皆一一细细品了尝了,遇到喜欢的便夹起一筷认真研究,打算学一学,到时回蛇域给曲流觞做新菜。

她更是惦念着王鸩。

王鸩对这些饭菜似乎没有什么偏好,雨露均沾,每样都夹一筷尝一些。可是有的一筷深,有的一筷浅,若是认真观察也能看个分明。

阿鸩略微喜欢什么,曲寒魄也跟着去尝什么,然后细细品味。

夹菜,品尝,看阿鸩。宴席上仿佛就这点事。

很快,连这点事也做不成了。

大堂中央乐姬演奏舞女轻舞,大厅两侧的宾客尽是些达官显贵,也都喝多了看迷了。便有些人,隔着那些舞姬的袅娜身影,目光迷瞪瞪直冲向王鸩。

“王将军可真是为我大齐立了大军功啊!年纪轻轻,人还长得如此清秀,竟又是个领兵之才!”

又要开始了。

王鸩浅笑,从容不迫:“年兄谬赞。”

“贤王殿下可真是好眼光!谁能想到几年前一个身娇体软容色绝美的男花魁,能当上镇北将军呢?”

“哈哈哈哈!王将军可真是出身不凡呐!如果我没记错,王将军当年还有个花名叫‘臻儿’?”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我大齐镇北将军,几年前可是我帝都临晔城楠枫楼的一代名妓呢?”

“别说是当年了,就算是如今,王将军这绝伦容色,放到现在的楠枫楼里也能当个头牌啊!”

王鸩只是笑,只是不动声色继续夹菜,吃菜。可他那捏着檀木筷子的手早已失了血色泛了白。另一只手隐于案下,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垂眸,不敢看身边的曲寒魄。他一筷一筷机械地夹着面前的饭菜,木然地送入口中,咀嚼,咽下。他强迫自己用吃饭做无谓的掩饰,只想有事做,逼迫自己不去看身边曲寒魄的动作、表情、眼神。

王鸩怕了。

他从未如此惧怕过往事被人提起。不是已经不在乎了么?疼也好辱也罢,他已经不在乎了……

可他害怕,害怕曲寒魄真的知他低贱离他而去。

五年,他踩着敌人的尸骨当上镇北将军。宴席之上亦是仕路之中,他不能畏惧不能愤怒更不能羞愧,他必须平淡着面对这些人的调笑、侮辱、践踏,他得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在仕途上走下去,才有可能完成他最后的夙愿。

他只是他。他不是“臻儿”,不是花魁,不是娼妓。他只能是王鸩。

他向来如此,五年如一日,早就无波无澜云淡风轻。他们自去笑骂,他自是他。

可是这次,曲寒魄在他身边。

那些他想深深掩盖绝不被她发现的痛苦过往,那些或真或假狼藉的声名,如今尽数展现在她面前。在临晔城的众人面前,他早就没了遮羞布,如今只有一层薄薄的纸挡在曲寒魄面前,能暂时遮蔽住他的不堪与低贱。

可如今那张纸蓦地被撕裂了扯碎了。

曲寒魄怔住了。她微微偏头,看向王鸩。可王鸩却如同傀儡一般举筷、进食,不看她,也不看任何人。

这便是阿鸩的过往么?

懑,愤,苦,酸……

蛇的心跳本就缓慢。此刻的曲寒魄心蓦地停了跳,像是被缀满铅石又塞满凝土。血液仿佛都要冻住都要停流,只有眼眶里是热的是流动的。

可她知道,现在最痛的应该是她的阿鸩。

她抬了抬微颤的手,可不知道要放在阿鸩的哪里,才能稍稍安抚他。

末了,曲寒魄轻唤了一声:“阿鸩……”

王鸩身子一颤,还是没有看她。

曲寒魄往他那边凑了凑:“阿鸩,待会儿我们就回家。我们提前走,好不好?”

王鸩还是没有动。只是握着筷子的手开始轻颤。

刘膺笑笑,喝了口雄黄酒,拍了拍手:“各位同僚,端阳本就是祛除五毒的日子,今日某特备下‘万蛇羹’与大家同品,一来可驱邪除害,二来也可滋补身体。来人!上大釜!”

萧钟稷尚自喝着酒,他身边的那位文士闻之却皱起眉头。

曲寒魄离王鸩愈近。她有些无措。在人间的宴席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希望王鸩能说一句话或者看她一眼也好。

外界的一切嘈杂纷繁全都不入耳不入眼,她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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