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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解毒(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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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鸩不是轻易能被威慑的人。他许久未动。

付一曲有些委屈地撇撇嘴,低声喃了句:“喝嘛,凉了就不好了~”

……

王鸩还是喝了那勺药。

本来没觉得异样,这点嗔意在付一曲身上毫不违和。可是一想到面前的人是个及冠左右的青年男人,王鸩就觉得哪儿哪儿都别扭。神使鬼差地把药喝了,生怕面前人接着诡异地撒娇撒痴。

真苦。

付一曲倒是没注意到王鸩这点思虑,只觉得美人儿经不得自己软磨硬泡。她又舀一勺药,细细吹了:“至于驭蛇术……嗯,岭南那边蛇师不少,我啊,稍微用点心跟他们学了学,就会了些皮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皮毛。好一个“皮毛”。

王鸩可不信一点“皮毛”能吓退娄兰蛇阵数万毒蛇,连其主娄兰蛇师的命令都不听了。

王鸩且点头,喝了药。柔目中起了些波纹,被他暗暗隐下。

付一曲继续舀起药,吹至温热,递过去:“还真是赶巧。前段时间,我旅居付、我堂兄家中,堂兄寄了封信给叔叔婶婶。叔叔婶婶回信,恰好我正发愁不知去哪儿游历,便帮着叔叔婶婶送了家书,顺便来西北逛逛。”

王鸩且听着,喝了药,波澜不惊。

“这不,一到驿站正巧就见着我堂兄重伤不起,这才受他之命前来送信。哦对了,”付一曲又晾好一勺药:“堂兄在军中担的可是军师一职?如今军情紧急,如若王将军不嫌弃,在下也可留在军中,顶了堂兄的差事,为您分忧。”

王鸩浅笑:“哦?付公子除了驭蛇这门技艺,还懂兵法?”

付一曲吹了吹碗中剩余的药:“我虽不懂兵法,但——”她凑得更近了些,白瓷碗边与王鸩的唇只余一厘:“我懂蛇兵之法。”

碗中剩下的药不烫,刚刚适口,用药匙一口一口地舀倒有些多余。付一曲一手拿着药碗送到王鸩嘴边,另一手隔空护着王鸩的后颈,示意他直接喝下去。

那竹香越发沁人。

许是受了这竹香与边塞气息格格不入却又温存恬淡的侵扰,王鸩乖觉地微微启唇,贴了碗边,就着付一曲的动作,仰首将药饮下去。

耳畔是他饮药时细腻的吞咽声,一声,一声;眼前是他玉颈间圆润喉结的上下滑动,一下,一下……

付一曲突然想起初见时从额间沿着他面上轮廓流下,滴入他脖颈之间的那滴血。

不知现在淌到了哪里。或许越过精巧的锁骨,到了微微隆起形状姣好的胸膛,绕过软嫩的红梅,沿着腹间带着张力的浅渠接着流……

雪白的肌肤上应是分明了一缕嫣红血痕。

王鸩喝完药,脑中也有了头绪,拿定了主意。

眼前这个人,危险,神秘莫测。可自打相识以来,倒也毫无敌意,甚至莫名的有些友善。

王鸩疑心她是敌军细作,毕竟付一曲既能驱蛇又能解蛇毒,与娄兰驭蛇师实在是太像了。

……不过如果她是娄兰人,为何要几次三番出手相救?

可王鸩也实在是想不出付一曲能够出手相救的原因。

“你想做军师?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淡淡开口。

付一曲回神,看他唇间还残存着黑褐药汁,直想着伸手帮他抹去。手指动了动,只是收回了药碗。

王鸩接着道:“既然付公子懂蛇阵,想必也能帮我们对付娄兰。付公子如若愿意,便留下来吧。只是子忠仍是我军中的军师,付公子只能算个代军师,这粮饷官衔怕是……”

浪子浪荡多年,想寻个一官半衔?他猜测。

紧接着付一曲便如他所愿,摆出一副拮据又浪荡的样子:“多谢王将军!能给在下个一官半职当当,挣点小钱,在下可就心满意足喽~”

王鸩了然。

付一曲拍拍王鸩身上的被子,收拾了药碗药匙,起身离开。

被子上的青衫一皱,两个墨绿圆润鸡蛋大小的果子正摆在上面。

这件青衫出现在此处实在过于暧昧。王鸩叫住付一曲:“付公子。你的衣服,请收回吧。还有,这是何物?”

付一曲摆摆手,不紧不慢走出营帐:“那是竹果,岭南的特产,味道不错,刚喝了药可以吃几个。那衣服啊,你盖着吧。塞上风寒,别着凉。”

指尖还留着适才柔唇的触感。付一曲神使鬼差地将食指放在自己下唇上,轻轻抹过,本就天生含笑的唇角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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