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绝伦(2 / 3)
领健步如飞,带着鬼面军一路突围。一路上,刀光剑影,晃得黄沙如银屑;人血蛇液,直染得黑甲也赤红。
离大营还有很远。大齐将士已死伤过半。
大齐士兵早已精疲力尽,鬼面军也开始体力不支。那年轻将领的神色隐于鬼面之后,持剑之手微微战栗,却仍旧步履坚定,一步踩一蛇,一剑杀一人。
突围之势愈发衰弱,眼看着大齐将士即将全军覆没。
突然,清脆彻耳振奋人心的笛声从南透来。
不知是谁,用笛子吹了一曲破阵曲!
群蛇闻曲,皆如石化般纹丝不动。任凭娄兰蛇师如何操控俱是无效。紧接着笛声曲调一转,那些蛇便四散而去,没入黄沙茫茫不见。
众人皆是惊诧不已。可那年轻将领无暇分析个中缘由,只震声高喊:“杀出重围!!!”
大齐将士皆道是天不亡我,齐声高喊:“杀!!!”重整旗鼓,随着鬼面军和那年轻将领杀出娄兰包围圈。
那笛声还在继续,如同一条牵引大齐将士的铁绳,直将人从泥潭沼泽般的困境中一拔而起。
绞杀阵已无群蛇相助,瞬时,大齐将士便势如破竹破阵而出。
年轻将领带着众将士一路拼杀,终于摆脱了娄兰兵。娄兰兵死伤亦是颇为惨重,大势已去只得撤退。
危机解除,大齐将士修整片刻,那年轻将领带着一身血污,率了同样满身血污的众将士便往大营方向赶去。
这时,南边不远处,一青衫客驾一白马驶向大军。
那青衫客生得雌雄莫辨,容貌清妍英气,声如切金琢玉:“哪位是王震将军?”
白马见了那年轻将领,便扬蹄嘶鸣一声。付一曲不紧不慢地扯了下缰绳,这马便安静了。
年轻将领见了此人,先是打量了一番,见了这青衫客胯下白马和腰间翠竹笛,便和身旁搀着他的副将模样的鬼面军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副将手一挥,其他将士自有序前进,唯独几十鬼面军留在此地。这副将便冲青衫客喊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青衫客懒洋洋地下了马,晃了晃手中的竹筒:“在下付一曲,兄长付子忠重伤在驿站养伤,怕延误军机,便派了在下过来送军书。敢问哪位是王震将军?有密信给您。”
副将不再多言,看了一眼那年轻将领。年轻将领低声道:“我就是王鸩。你将密函给我便是。”
付一曲见王鸩身材修长匀称气度不凡,但却带着鬼面,既看不清容貌,声音也被玄铁鬼面遮掩得不甚清楚,逗弄之心暗暗滋生:“这位小哥,你带着面具我怎么知道你就是王震将军呢?不如你摘了面具让我瞧上一瞧,我就把密函交给你。”
那副将大喊:“你!”便要将腰中利刃拔出。王鸩挡住他拔刀之手,对他摇了摇头,淡声道:“东流,非我军中之人,不懂规矩,不必置气。”便伸手要将鬼面取下。
副将见状,下意识要阻拦,却还是没能挡得住。
戴着黑甲护手也能看出其中修长形状,这样一双手扶了面具一侧,解了鬼面暗扣,将面具从面上取下。霎时间,一张如若冠玉清秀绝伦的脸见了天日,塞北毒辣的日头映耀在上面,竟也变得柔和了些。
没了面具遮挡,发顶积蓄的血液便失了围拦。乌发被血浸成缕,殷红的血顺着洁白的额角淌下,沿着眉骨,流到那比常人深邃且潋滟着塞北风光的明眸眼尾,滑过因西北烈风刮皱的干裂薄唇一角,再流到分明的下颌线,滴入掩映在铁甲之下的颈项间。鲜红的血衬得他肌肤更白,衬得他容色更绝。
付一曲看呆了。
千年岁月,她遍览万千姿容,或女或男,或人或妖或仙,风姿万千,却都不如眼前王鸩绝伦。
骨子里仿佛蕴着江南风韵,筋脉中亦淌着塞北铁血。
是朗夜月华,亦是烈焰晚霞。
可她“付一曲”毕竟是蛇王。
付一曲回神,笑笑,一步一步走到王鸩面前,将竹筒给他:“王将军,密函在此处了。”
王鸩接了竹筒,道了句“多谢”,又要覆上鬼面。
付一曲忙从衣襟中摸了一张帕子递过去:“给,擦擦脸上的血。”
王鸩摆摆手,覆上鬼面,径直从付一曲面前走过。紧接着便是那数十鬼面军,也无视了她随王鸩而行。
摘了鬼面后的那句“多谢”,竟也如钟鸣玉磬般悦耳动听。
付一曲还从料想过边塞疆场上也有如此绝妙的人儿。她被鬼面军众人甩在身后,倒也不气馁,拉着小白马颠颠儿跟在后面,之前的懒散样子倒是一扫而空。
洛东流见付一曲和白马被落在队伍后面,便凑近了王鸩问道:“大人,逐云怎么办?它向来只听您一个人的话,只因此次军情传递危急,这才出借给了子忠兄。如今逐云却如此乖顺,听命于这个自称子忠兄的兄弟、叫什么付一曲的……怕是有蹊跷。”
王鸩轻浅道:“无妨。逐云如今听命于他,许是子忠真的重伤在身,不得已才将密函托付给此人。此处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