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美人(2 / 2)
许久,好不容易凑齐了些少男少女,准备带到雇主面前。谁知,再露面时,夫妇里只剩下疯疯癫癫的妻子,叫嚷有人害死了她相公。
再有十几天就是苏城有名的花灯节,官府怕引起恐慌,不敢怠慢,赶忙让官差搜寻夫妇曾落脚的地方,包括醉云楼。对此,黄老板也是一脸无奈:“是,当天他们颇为阔绰,订下一桌山珍海味,还开了坛美酒。不过看两人做派,却不像正经人家……”
招待过夫妇的跑堂也附和道:“怎么形容呢,对,粗野,虽然他们打扮得很富贵,但举手投足都很奇怪。我还听见他们嫌弃牙行的下人,说‘不够漂亮’,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听了这话,官差没有太多反应,只是默记下来,不一阵就离开了。酒楼里的氛围迅速恢复过来,客人们谈论得更热烈了,连新上台的舞女都无法吸引更多注意。
“难不成是谋财害命?”
“不像,不像!”
“你没听他们说么?那对夫妇本身就不对劲,或许是惹了仇家……”
“不太平啊,这世道!”
“喝酒!”
罗蘅津津有味地瞧了全程,转过身来,漫不经心问道:“阿凡,你猜这案子能不能解决呢?”
“我不知道。”对方摇摇头,一如往常的木讷。过了片刻,他又斟酌着语气开口:“既然城里有事,平日公子还是少出门,待在宅子里比较好。”
仿佛故意逗他,罗蘅不作声,直到阿凡有些急了,差点咬破嘴唇,他才蹙起眉头:“但花灯节快到了,不出去逛逛怎么成?”
阿凡舒了口气:“那,那时候我可以陪着公子,寸步不离。”
对方的气息缓和得太过明显,罗蘅也被取悦了,眼底漏出点笑意:“听你的。”
之后两人如何融洽,不必多提,人们却不在意小小香铺的主仆,七嘴八舌聊着不知下落的夫和陷入癫狂的妻。尤其那些目睹了女子发疯的好事者,一边讲述,一边摆出可怖的神情:“……被吃掉了,我听得真真切切!”
“吓死人了,难道真有鬼怪作祟?”
“算了吧,巷子里的王二家还整天喊有狐狸精,正事不做,就等着勾走她家不成器的儿子。”
“哈哈!”
官府的人盯着风向,及时出手压下流言,又过了段时间,城里贴出告示,言明那对夫妇中的男子是做拐子起家的,刚娶了媳妇,想将对方也带入当帮手。不料没等他在苏城“施展身手”,就被仇家杀死,连尸首都不见了,妻子也受惊变疯,没几日便虚弱死去。
如此一来,鬼怪之说自破,百姓大多对拐子表示愤恨,只有少数人揪住诸如“报应”的词语翻来覆去地说。
“无趣。”罗蘅的表现又与旁人不同,随手封好一道做成的熏香,摆到身边架上。他不太在乎人命、真假,或者说,他对许多东西都不甚在意,唯独紧盯被捡来不久的伙计。阿凡琢磨不清公子的意图,以为对方是觉得自己好玩,时常调笑,慢慢也习惯了,剩下一对通红的耳根。
见他低着头擦拭店里器具,罗蘅舔舔嘴唇,又问:“阿凡,你说世上真有妖怪?卖云吞那小娘可是信誓旦旦,说拐子恶事做尽,连妖鬼都看不过眼,趁夜报复他们。”
健硕男子的背影一顿,随即不露痕迹地再次动作起来,没弄坏手上精细的小香炉:“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可能有这种东西?”
“有也不怕。”罗蘅不知何时晃到了他身侧,微微垂下眼,手指不经意地搭上肩膀,温热感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透过来,“阿凡会护着我吧?比如今夜,过来与我抵足而眠?”
险些被肩上的热度烫得跳起来,又因对方话中之意惊得脑子发懵,阿凡咽了口唾沫,许久才张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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