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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相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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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子瑜随手翻弄着,看第一本时倒是觉得有趣。

话本中的主角同他先前见过的爱侣有些相似,一个是千娇百宠又娇妍俏丽的大家小姐,另一个是才气逼人却家徒四壁的贫苦书生,于上元夜河灯旁惊鸿一瞥后念念不忘。之后便是家中阻挠,二人为表反抗,互许终身,珠胎暗结,又连夜私奔,在村中草屋拜了天地。

只是与现实中被贫穷击败的夫妻不同,话本里的主角始终恩爱如一,一个在外耕田操持生计,一个在内纺织相夫教子,其乐融融。最后小夫妻终于以真爱感动了小姐的父母,把人接了回去,重回富贵,就连郁郁不得志的书生也借小姐家中势力在朝中谋了一官半职。

小姐得了如意郎君又有了家人的理解,书生有了娇妻在怀仕途也得以扶持,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停留在一个所有人幸福和乐的大结局。

连续翻了两三本都无甚区别,只有主角的身份有所更替,不是小姐书生,就是深闺怨妇,就连江湖儿女也耽于情爱缠绵。所有情节都为了爱情产生,除了磨人的爱情,再没有旁的事物能教他们产生苦痛。

这些故事行文流畅,用词清丽,情感细腻,连结局也十分美满,仿佛当真从女子的角度见证了一场凄美爱恋的始末。辛子瑜却总觉得不对,他本打算从书中了解爱情,却越看越觉得不懂。

辛少侠虽自幼长在山中不通人情世故,出来的这九个月光景也并非白过,先是有独自摸索磕磕碰碰的三个月,又得了阿月半年的指点,或在外闯荡,亦或跟在身边学习。

他这一路上见过了很多人,也经了很多事,只是平日里都积在心中,从未往深处思索过。此时身处寂静夜色,又无旁人可问,辛子瑜终于学会依靠自己,将亲身的经历与话本描绘的世界一一印证。

他见过的小姐享惯了富贵,十指不沾阳春水,操持家务被磨得满手血泡;他见过的书生自命清高,五谷不分不事生产,只能靠私塾收少量束修;他见过的大户人家最好面子,以私奔为耻将小姐除名,卖官卖爵更是触犯了当朝律法,唯恐避之不及……

他无从验证深闺怨妇是否真的只会拈酸吃醋,却知晓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之余又格外务实。男女之分在这里格外不明显,越是弱势或美丽的反而越是危险,比起同人在情爱上纠纠缠缠,他们更希望能有个可以交付后背的挚友,一起在纷乱江湖中闯出个名头。

辛子瑜伏在几案上,一手托腮,一手随意翻着剩下的话本,阿月叫他看,他却越看越是难以理解,越觉得书中所说尽是虚幻,皆不可信。

是以辛少侠纠结一夜,一大早就带着更深的黑眼圈趴在关山月床前,顶着他期盼目光的阿月却分毫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我是叫你看,却只是寻个由头,为你找些事作为消遣,从未想过你会这般深入推敲。”

感受到那目光逐渐转向怨念,关山月终于收了笑意,又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过来,安抚道:“但你能想到这些,也是好事。子瑜,我很高兴你学会了独自思考,若保持下去,能让你少吃些亏。”

辛子瑜为自己错付的认真气闷,又因为被夸赞而愉悦,明知阿月看不到,仍不想表现出来,索性闷声不响坐过去,一把抱住关山月,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那些话本大多是男子借女子之口写来的美好愿景,幻想自己也能娇妻美妾仕途通达,又或是女子怀春,想要才貌双全恩爱体贴如意郎君。”关山月又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既写的都是他们不曾见识过的物事,自然是只能依凭想象,当不得真。”

“所以,书里的都是假的,我还是弄不清爱情是什么。”人闷在阿月怀里,辛子瑜的声音也闷闷的,一向充满活力,仿佛能感染他人的少年人,此时陷入了难得的消沉。

“我给你讲个别的故事吧。”关山月一顿,回忆儿时母亲安抚自己的动作,转为抚摸他的脊背。

在他最深刻的记忆里,在他父亲眼中,爱情是随时可以背叛抛弃的东西,是他母亲痛苦的源泉,他不懂,也从不曾期盼。

是以冥思苦想,才总算找出一个算得上相爱相守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个少年侠客,长相俊逸风度翩翩,为人仗义行事潇洒,交友遍天下,其行踪飘忽不定,时有事迹传出,是个出了名的浪子,但不知为何,本人并非风流多情的性格,身边却总有桃花不断,拒绝也拒绝不完,只好摆出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等人自己退散。

他也曾和一个异族少女恩爱非常,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婚礼当天却突然丢下新娘不知所踪,少女几次想和他见面要个说法都被避开,最后终于死心放话和他恩断义绝,所以得了一个外号叫薄幸郎,甚至比之前的名头还要响亮。

此后他身边的男男女女更多了,薄幸郎或是完全无动于衷,或是稍有苗头就主动疏远,几乎没有能留够三个月的,只有沽酒的红玉娘子做了他五年的红颜知己。两人就此相守一生,直至红玉娘子去世,旁人方得知因由。

原来那薄幸郎家里有种奇怪的病症,如果爱一个人到了某种程度,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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