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见到了阿藤(2 / 2)
带着咸腥。
阿藤作为将军出战了,我曾那样渴望和他并肩作战,此时他攻入的却是草原--我的巢,尽管巢穴腐烂,可是挖出坏肉还是会疼,冕朝会彻底夺去草原,而阿爹地下有知会不会怪我,他会不会怪我不是男子,不能守卫草原。
我站在青灰色的墙石后面,那天天气不好,日头仿佛被人摁住头出不来,天际下大片铅色的云朵,我看到城下披着战甲的阿藤,他果然如我想象的那般威风,他仰起头看我,他的眼睛像是彩霞般绚丽,又像是草原的星野流光溢彩,我那一刻竟然不希望他去,我真怕......他会死。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口型叫着“阿良”,我欲要张口回应,他就大力挥鞭离去了。
我整夜难眠,便趁着宫女打盹溜了出去,这宫里真富贵,就连屋顶也嵌着宝石,月光下闪着碎光,走到一处檐下,忽听到好听的女声宛如黄莺。
“这次我们一定要除掉他。”
“那就等他剿灭了蛮族,再给他路上设障,一举两得。”这沙哑的男声居然有点耳熟。
“若是失败也可趁其病要其命。”
我听不太清,欲凑近,却被人察觉,里面人风似的开门。我一看,居然是曹都,他冲我一笑,我居然有点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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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藤视角
我去草原了,其实我真的很想再见阿良一眼,但我不能,我怕我不想走了只想带她远走高飞。
这庙堂之上后宫深院,刀枪剑戟绝不逊色于战场,阿良不在我身边,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一定要早早胜利归来求父皇将她赐予我为妻。
我白天带领将士修整养精蓄锐,夜里摸黑突袭生擒了达蒙,达聪一家杀害了阿良的家人,我自然要为她手刃仇人,当鲜血泵溃一般的从他们脖子喷出,我生出快感,提着他们的人头迫不及待的回长安,仿佛那是迎娶阿良的聘礼。
夜里我带着将士过了丛林,凭借着经验正要摸过去时,突然一股毒烟,我早就带好了面巾,却猝不及防的进了眼睛,眼睛顿时有些恍惚模糊,骑马也变得有些力不从心摇摇晃晃。
无数光点从我眼前掠过,我竟然想起了幼时和阿良在一起的日子,草原的男孩子像马驹似的对我鼻孔出气儿,只有阿良,我觉得她就像黄昏日落的红太阳,她说我像她的小羊,那么我情愿她拿着她的皮鞭轻轻抽打在我的身上,让我陪她从清晨到日暮。
使者来接我了,质子之期到了,我曾经以此为耻辱,终日盼着早日回长安,可我却不想走了,那里没人爱我,可这里却有阿良,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穿着靛蓝的布裙和麻花辫,脸庞清透的如同草原的空气。
我告诉她我一定会回来找她,没有告诉她的是我一定回来娶她,让她万万不要嫁人。
到了长安,那皇宫就如同牢笼困住了我,外面的人想进来,我却想出去看看我的姑娘。我每天都给她写信,她为什么不回呢?是否信鸽飞到了一半就被人捕获了,又或者她怨我离开,又或者她有了新的“小羊”,从此忘记了我呢。
我还是看不到了,听觉和触觉只能强行敏感摸索,我下了马,却听见大片的闷哼声!我的将士似乎都中了埋伏,我抽出箭矢蓄势待发,像头豹子似的谨慎提防,忽然我身边的将士也大叫一声,似乎被人一刀钉在了地上,再无声音。
那埋伏在深处,如同鬼魅般的敌人不出声,只有衣服和草丛摩擦沙莎作响的声音,可笑,幼时阿良带着我一起学习射箭之道,箭无虚发,只要让我听到声音,就无处可逃!
我毫不留情的连射三发,如同当日射在靶子上果断,果然箭头穿透皮肉,那人瞬间缴械投降般倒在了地上,然而又有一人,箭势如破竹被射出,那人行动敏捷,闷哼一声,跛子般快速后撤。
我的脚踏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用箭头探索着前进,忽听到刚才那人没死透,我闻声而去,用箭头抵着他的脖子,他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被封住了口。
我心里疑窦丛生,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并无布料,只是这似曾相识之感却像是......我心里生出可怖的念头,就连验证的勇气也没有,因为那一刻我已经确认了,那是阿良,她很可能被人......割了舌头。
我不顾男女大防,直接摸向她的胸口试图给她止血,我看不到,却能闻到,也能感受到手像被泼了水似的浸湿,她抬起手摸向我的鼻子还有我的眼睛,我知道她一定哭了,我记得她流泪的模样,那种悲伤能割人,让我心疼的难以忘记。
我抱住她的身体,呢喃道,“阿良,阿良......”
那温热的手逐渐软下去,犹如一滩烂泥,我在半空中抓住她,强行将其放在我的脸上,就像幼时她捧着我的脸对我说“你可真俊”,那时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她才俊,眼睛亮的胜过任何晶石。
阿良走了,小羊没了主人,也不必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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