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他会害怕(1 / 1)
楚燃没有回家半路改道,转而去了教廷,没想到教皇竟然没有见他,说是唯一的侄子去世从而伤心过度病倒了。
楚燃感觉到讽刺,他原本以为教皇是逢场作戏,想不到教皇原来是真的这样伤心。
教皇虽然没见楚燃,但是还得同意了楚燃去那个空荡的房间。
于是楚燃见到了廖辽。
出乎楚燃意料,廖辽看上去还好,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红发雄虫的死让教皇没精力来折腾这些雌虫,玻璃那面的雌虫们竟然看上去都还好,除了那只突兀的虫化着,看上去奄奄一息,却依然不愿意褪去虫化的雌虫。
那些雌虫都聚集在另一边仰头看着那只雌虫,在开口安慰他。
楚燃记得那只雌虫。
那是那天红发雄虫想带走的雌虫,楚燃还记得他的名字,叫约瑟夫。
约瑟夫的状态看上去很差,他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可还是撑着坚持虫化,那双明显很漂亮的眼睛都是血充斥着,没有一丝光彩。
楚燃站在玻璃的这一端,看着约瑟夫摇摇晃晃的张开双翼,一遍遍,不死心的撞击着攻击着这面巨大的玻璃。
玻璃纹丝不动,只是徒劳的留下了约瑟夫的血迹。
“约瑟夫,别撞了,或许你的雄主被抱出去接受治疗了……”
“是啊,约瑟夫,你,你停一停吧,这么久时间的虫化,肯定受不了啊,你之前还受着伤呢。”
底下的雌虫们都徒劳的看着约瑟夫飞蛾扑火般疯狂的撞击攻击着玻璃却毫无办法。
他们都明白自己说的是假话,那天红发雄虫受了那么严重的贯穿伤,连他们那时候被折磨的神志不清都明白那红发雄虫是活不下来了,约瑟夫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除了虚假的安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总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约瑟夫这样送死。
楚燃伸手轻轻叩了玻璃,看着另一边的廖辽被吸引回头看到自己,眼神一瞬间被点亮。
“雄主!”廖辽跑过这边,贴着玻璃叫了楚燃一声。
楚燃对着廖辽说:“你让他停下来吧,这里是出不去的,他想问什么现在来问我。”
廖辽一听,急忙跑回去,仰头大声朝约瑟夫叫喊。
原本机械的撞击着玻璃的约瑟夫,听到了廖辽的话,一瞬间掠到了楚燃站定的这面玻璃,脸上还是虫化的坚硬的壳子。
“大人,大人。”约瑟夫的声音又急又痛,楚燃以为他会问红发雄虫是不是还活着这种话,没想到约瑟夫第一句竟然只是问,“大人,雄主的棺椁,雄主的棺椁有没有放进他的小熊被子?”
楚燃一愣,他想了想,摇摇头,只是说了一句抱歉。
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击倒了这位强大的雌虫,约瑟夫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一口气泄露,就无力再支撑自己,踉跄的跪倒在地,掩面痛哭了起来。
楚燃看着约瑟夫的虫化褪去,听着约瑟夫颠三倒四的自言自语:“雄主最怕一个人睡觉,他最怕黑,最怕晚上了,没有我在旁边他就不肯睡觉,没有小熊被子也不肯睡觉。可是现在雄主一个人去那么黑的地方,他会多害怕。雄主,雄主……”
约瑟夫无力猛捶地上,想发泄什么,却无能为力,手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也停不下来。
约瑟夫的吼叫犹如困兽哀鸣,听的楚燃很难过,他想,原来约瑟夫早就接受了红发雄虫的死,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不能去往他身边。
失去了雄虫,雌虫会生不如死。
楚燃原本一直对这句课本上的话嗤之以鼻,觉得不过这只是虫族天性作祟,但是到了现在楚燃才明白,原来这是惨烈的现实,以死句读的感情。
约瑟夫强硬的被其他雌虫带走,只留下了廖辽和楚燃独处。
楚燃假意训斥了廖辽一番,却暗地告诉了廖辽自己的计划。
楚燃说完就准备离开,只是在门前,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约瑟夫的那句泣血一般的害怕。
这样的悲剧,楚燃再也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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