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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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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轻羽还是没胃口吃肉,把米饭吃完后,往羽绒大衣里缩了缩脖子,往红灯区走。原本人潮涌动的寻欢之地比他预料的还要空荡,只有寥寥几个橱窗亮着,女郎们没有观众就没有潜在的客户,无精打采接不到客,还不如早点歇业。徐轻羽的橱窗是黄金地段唯一一个没挂上出租招牌的,他开锁进屋,闲不住地稍做清扫,行业的萧瑟让物业都打起马虎眼不提供暖气,徐轻羽收拾了一圈才感觉到有些热,脱了外套,拉开窗帘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扇窗玻璃前穿日常衣服,只可惜没有行人欣赏。他的手肘拄在窗沿上,手掌托着下巴,隔着玻璃看窗外的景。没了游客和喧闹的音乐,红灯区和其他街区没什么两样,他渐渐有了困意,趴在了窗沿上小憩,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冻醒,外面的天还是黑的,点缀着雪纷纷扬扬得下。

徐轻羽暗叹不妙,裹着衣服急急忙忙从橱窗里出来,被冻僵的双脚踩进松软的雪,没几步就摔了跤。他爬起来,给双手哈气,但还是冷得直哆嗦,手腕上的伤也隐隐作痛。old town的破房间里也没有暖气,又一次摔倒后徐轻羽犹豫要不要在橱窗里凑合一晚上,他肩上不再有雪落下,一抬头,黑伞的主人垂眸凝望着他。

徐轻羽愣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都忘了爬起身,直到周庄向他伸出手。他设想过无数重逢的场景,但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凑巧寻常。

而他一站稳,周庄便松开手。高档轿车停在不远处亮着灯,等两人都坐进宽敞的后座,徐轻羽才在暖黄的车顶灯下看清周庄的脸。时光惠赠周庄,除了眼角被眼镜遮挡的细纹,他和报刊杂志上的精修图相差无几,五官立体线条清晰,不笑的时候颇有距离感,但眼角微微下垂,糅合了气质中的凌厉,大着胆子对视久了,会错觉那眼眸里有柔意,反而会不再畏惧。

徐轻羽全然没料到周庄会提前来c区,看这并不兴师动众的架势,未必有人知道他特意提前了两日。相遇太过于突然,他上车后就没再抬起头,直到周庄让司机开车回酒店,他才开口,说要回old town。

周庄不是优柔不果决的人,见徐轻羽态度坚决,并不强求,问他具体的住址。而这样一辆车在市中心都算显眼,徐轻羽在看到电车站台后想叫停,周庄握住他依旧冰冷的手,徐轻羽下意识要抽出来,周庄力道一紧,没让他如意,且注意到他腕上的红痕,把袖子撩上去,那星星点点在车灯的照耀下染上淡淡的晕。

徐轻羽再次使力,到底挣脱了周庄的碰触。他把手指头都藏进衣袖里,肩膀缩着,无处安放的目光和周庄对上再也逃不开,才难堪道,这是客人弄的。

周庄能找到红灯区,想必早就知道徐轻羽靠什么活,这个理由有理有据。雪势渐小,越往棚户区深处驶,路面越坑坑洼洼,徐轻羽想就近下车,司机又开了几分钟,受了周庄的指令才停下,火都没熄,徐轻羽就开了门,没有留道别的话,逃也似地往前跑。

但他穿得太笨拙,没几步就被周庄追上握住手臂。体型和力量的差距让他难以抵抗,只得转过身,脸上淌着的水不知是雪化的,还是眼眶里涌出来的。

“你别管我,你、你走,别管我——”徐轻羽使劲捶那只拽住自己的手,但他提不出狠绝的那股劲儿,鼻音重了就有奶味儿,骂骂咧咧的,反而像是在赌气。周庄一只手抓住他绰绰有余,另一只手拿着羊绒围巾,三两下裹在徐轻羽脖子上。

而看到那条围巾,徐轻羽就有些消停了。他也送过周庄很多礼物,但都是用周庄的钱借花献佛,次数多了,他觉得无趣,心思就放在手工艺上,买了毛线和针,给周庄织了条围巾。他手拙,那围巾凹凸不平,隔个五六行就有洞,丑得独一无二。周庄也埋汰他的手艺,说等什么时候他得了空,也给徐轻羽织一条,隔个五六行就是小羽毛的花纹,同样独一无二。

徐轻羽一听,可高兴了,跟他拉勾上下一百年不许骗。那时候他们还住凤凰山,无忧无虑的日子全是徐轻羽的,周庄忙到睡觉都不沾枕头,怎么可能有时间花在织围巾上。后来他离开了,三年过去,所有对未来的承诺都成了过眼云烟,何况心悦时随口一说的蜜语甜言,徐轻羽又怎能想到,他有生之年真会收到一条绣着雪白羽毛的灰底围巾,而那个领他从神坛下人间,从人间到天堂,又推进地狱的男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我来迟了。”周庄抱歉道,真诚而内疚。徐轻羽的心是肉长的,一听出愧疚之意,就好像什么都能原谅。他说不出什么埋怨的气话,但需要独处的时间,不允许周庄跟着他。拐弯后他贴着墙停了好一会儿,在车前灯光消失后探出头,确定周庄已经离开,才继续往住处走。

他推开门,没开灯想要一头扎进被窝,黑暗中的手捂住他的口嘴让他无法出声,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腰,毫不怜惜地揉捏。

一切来得过于突然,徐轻羽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心生出恐惧,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人下巴有些胡渣,反复蹭徐轻羽的耳朵,舌尖再一吮,他半个身子都麻了。

“别这样,别……”徐轻羽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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