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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终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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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鹤出神的望着天花板,那思绪已经飞的极远,“她会长命百岁的,还有你在,你也会好好照顾她。”

他那样期待着,说不清是喜是悲。聂怀真替他掖了掖被角,却忽然道:“我已经决定,我要把名字改掉。”

聂之鹤的眼中似乎终于有了动静,也只是一丝涟漪。

“我真的很不喜欢聂怀真这三个字,您每次想到这三个字,您是希望对谁怀贞?”

看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是颇为触动,这更让聂怀真心里泛起滔天的厌恶,到底还是年轻,又积怨已久,再不想掩饰,“父亲,您藏在保险柜里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聂之鹤始终澹然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几乎一下绷直了身子,艰难的喘起粗气,“你,你不能……”

“不能什么?”聂怀真反问,每一寸目光都是讽刺而可笑的,“死人的东西你视若珍宝,却对活着的妻子视而不见,哪有这样的事?父亲,知道什么叫拨乱反正吗,就比如我将要做的,就是这个意思。”

聂之鹤积存了力气,一把扼住儿子的手臂,用力的直暴出青筋,虬结的浮在皮肤之下,“你敢动我的东西,你敢!”

聂怀真盯着他的那截手臂,由他抓着,捏着。力气用尽了,就会慢慢滑下去,变成色厉内荏的威胁,“不准碰我的东西!”

长廊外又有脚步声过来,有人捧着个东西进来。那物沉甸甸的,好似格外压手,靠的越近,在昏沉的灯光下有种幽怨的恐怖。聂之鹤的情绪更显激动,挣扎着就要把手抓过去,“你们敢,给我放下,放下!”

聂怀真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回去,重新压好被子,牢牢的裹住,看着他的动作变成滑稽的挣扎,“就是这个人,占了我母亲的位置,那就只能先把他拿走了。您一早定好的风水宝地我不会动,那么好的地方,最适合我们一家人。您和母亲,既然做不到生同衾,那就必须要死同椁。有资格陪着你的,只有母亲。”

聂之鹤的眼里已经充满了血丝,骤然的爆出一句怒斥,“你敢!”

“父亲,你都老了,既然要把聂家交给我,就不要再插手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他弯下身子,凑到聂之鹤耳边,生怕是他听不清楚,“你对不起她,既然活着做不到,那就用以后的时间跟她赎罪好了。我母亲最心软,有那么长的时间,她会原谅你的。”

聂之鹤还要去抓他,却根本抓不住,他看到了这个儿子轻描淡写下的怨恨,亲身感受到了他的坚持,那么多年的铁腕手段就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聂之鹤还没有忘记属于父亲的权威,“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把东西放下,滚出去!”

聂怀真含笑,“看到您还这么中气十足,我就放心了。医生已经嘱咐过我们,不能再由着您乱来,您的腿早该坐轮椅了。别再守着这个房子了,我已经安排了疗养院,还有母亲,她也会去继续照顾你。”

他仿佛又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那样的激烈,聂之鹤眼看着他的儿子站起来,走过去一抚骨灰盒,那声音不知是怜悯还是憎恨,“他也被您困了一辈子,就让他入土为安吧。”聂怀真转过身,只有唇边始终含着一抹笑,“我听说这两位的父子感情一直都很好,既然他的位置也已经被您占了,就让我这个后辈再帮他一把,让他和他的父亲团聚。”

“不准,我不准!”聂之鹤一挣扎,却只能堪堪趴在床边,再一动,就只能从床上滚下来,“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聂怀真同样觉得撕心,“您觉得痛了吗,那母亲这么多年的委屈您可清楚了?不绝了您的念头,我怎么向母亲交代。”他捧住骨灰盒就要往外走,“父亲放心,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您要看着我结婚生子,看着我们的全家福印满每一个角落,然后你就可以和母亲颐养天年了。”

他还有几步就要离开这个房间,门外的脚步声很整齐,都是在阻止他的离开,聂之鹤无力的扒着地板,力气一分一分的,却像被那地板都吸走了,他全身都在蠕动,枯死的眼眶又有了感觉,开始呻求着,“分一半给我。”

聂怀真的脚步顿了一顿,还是往前走了,“不可以,父亲。”

背后是悲嚎的痛哭,连听的人都有种五内俱焚的伤心。聂怀真迅速下了楼,车子早等在庭院里,飞快的疾驰而去了。

已经到了傍晚,天色都开始阴沉了,这个时间在墓园里的风都比外面的更肆虐凄惶。一众工人等了又等,手里握着工具,可好几个都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迁坟是多大的一件事,尤其是他们这种有钱人,最看重风水。哪有这样的,不看黄历,不挑时间,叫了人就来了,这不是触霉头吗!

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始终站在墓前,没她们开口,谁也不能走。等了又等,直到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放心的笑了一声,“妈妈,他来了。”

韩思唤终于开了口,不由分说的,“挖!”

工人们互相环顾了一下,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来,纷纷开始动手。

聂怀真稳步的走到女孩身边,目光一下温柔了几分,他把骨灰盒送到韩思唤面前,“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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