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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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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变远,剩下两个也近不起来。

上次是付游山的烟,这次是付游山的吻,付游山有着甚于柏林墙的隔阂效果,无形又不可摧。他们成了那个吻的傀儡,机械地前后走入电梯。

又是电梯,人如果像电梯一样,只管搭乘不管对错,又总是等在分别的地方,多么好。

走廊两边都是玻璃窗,一格一格,像油画框,有人的是一格故事,没人的就是一格风景,人来人往,故事在交错跳动,有时是盐水吊瓶,有时是小跑的女人,有时是两个并肩的人;而风景总是统一的蓝黑,室内外的光相对着扎进这蓝黑底色里。

病房区没了透明走廊,四方四正的白,一块块吊顶中间列着一排洞,洞里又是白色的灯,照在两边的白墙上,密不透气的白。

老太太术后换了个两人间的病房,乔霓出了许多力,她来过一次,被老人和看护当做小海的朋友,极力感谢,极力欢迎。

石越也有过帮忙,不过这次他来得不巧。

“睡着了,”小海在前面先进门,轻手轻脚地又折返,石越只在门边看了一眼,朝那位站起身来的看护阿姨点点头。

他们又从逼仄的白色里往回走,走回老风景,故事里还是病人。

医院的电梯笨重而大,停住的声音便也是笨重而大的,像刀刃在断头台上轰然落下。

有移动床,有轮椅,满当当一屉,他们俩不再往里头挤。

所在楼层并不高,四楼,走下去也不算什么,于是便走楼梯。楼道真暗,声控灯亮得时间又短,走到有人在楼梯间打电话的楼层还好一点,灯会多亮几次,有些没什么声息的楼层,只有门后的走廊里传来的护士站呼叫,在乍明乍灭的灯里,遥远又急促。

楼梯出口在石越车停着的反方向,还要绕过楼,走一段。

“不用送了,”石越自己都觉得茫茫然,他们又回到了蓝黑色的天幕下,树声嘈杂,让人想起吹不熟练的口琴声。

明明是秋天。

小海并不止步,低着头:“没什么,走过去好了。”

他要跟着走,石越就不得不找些话说。

“之后怎么打算的,还回公司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不知道。”

小海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他们的脚步不快,就算这样也一眼就能看到石越的车了。

没说完的话石越也知道,剩下的是由付游山做决定的事,小海只是付游山的临时发言人。

车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休息的清洁工,正用手机听着广播,大扫把立在一旁,两个竞选者在医院的垃圾车旁用翻译后的中文浓缩着观点辩论着。

他们走到了石越的车旁。

“大选还没结束啊,”石越知道在这样的背景下谈别国的政治有些驴头不对马嘴,但他尽力将自己和小海的关系摆在最普通的位子上,两个不生不熟的男人,在他不想说再见的前提下,不聊天气,也只有聊政治了。

“是哦。”

他们站着,和那位老清洁工一起听着广播,虽然很荒谬,但石越庆幸他没有调频道,庆幸这个政论节目像裹脚布一样迂臭而冗长。

“我以前一直以为肯尼迪是个作家。”小海像想到什么,笑起来。

“约翰·肯尼迪?”

“对,高中的时候学校给我们订了英语周刊,有一小块版面会放一些外国作家的中英双语名言,老看到他的名字。”

石越不知道小海怎么突然讲起这个,但能多说一会儿话还是好的。

“前一阵子才知道,原来他是政治家,一下子就变远了,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了。”

这下轮到石越笑了:“以前很近吗。”

“以前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又好实用,当然就很近。”

“那个时候并不是念书的料,高中毕业就出来了。一开始还很笨,需要钱的时候也不知道去哪里挣,就将当学生时候的书和纸全翻出来卖废品,理一理又看到肯尼迪。”

“英文太费脑子了,我只看那上面的中文,肯尼迪说,不要祈祷生活的舒适,祈祷自己变得更坚强。”

“后来去卖书,整个学生时代也就卖了三十几块钱。”

政治总是以时代为单位更替,大事件和大人物才配作为时代的标签,要将时代放在普通人身上,总是以群体而论,群体特征,衍生文化,政治思潮。个人在这里面充当什么角色,石越在此之前从没想过,他没想过和他一个时代的人,会以去世的肯尼迪和三十几块钱作为高中的终结。

“然后呢。”石越觉得自己的问题一点重量都没有,虽然他并不是单纯出于好奇才问的,但也十分配不上小海的回答。

“然后就开始打工了,”小海再一次反省了自己的笨,只会找一些在餐馆或者当试吃推销员的事做,几份工一起,也挣不到什么大钱,外婆一疗程的药一开就没了。

“那个时候也不过是在卖时间,卖体力。”

天暗得没了蓝色,风一直在吹,到底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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