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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既明回到寝殿,不多时,便有赵柝等人前来复命,道京中暴动已经平伏,暗里插入的人手也已经全部退回去,又说京畿之前各州府,之前令他们藏拙,不许下大力围剿逆贼,如今楚既明得掌大权,他们便也都下了死令,不多日就能将逆贼清剿干净。
到底是楚既明出身正统,自小抚养于皇后膝下,天然与太子一系,朝野多少还是心向于他的。何况敬帝登基,手段狠辣不说,待朝臣也极为苛刻,早已招致许多人不满,甚至还作出将亲弟软禁宫中,狎弄亵玩之举,实在令人不齿。
楚既明逃出宫后,便是凭此到各地游说,这才引来皇族宗亲的愤怒,自觉皇室血统遭污,纷纷暗中相助于他。
楚既明坐在大殿宝座上,听完之后,脸色却阴沉如水,浑然没有一点夺权成功的得意之色。
赵柝试探道:“陛下,可有什么不妥吗?”
赵柝正是之前被敬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巡防营统领。此人生就一副玲珑心肝,最会见机往上爬,此前被楚既明着人收买,竟是胆大心细,自忖若是不受招安,一辈子最多也就到巡防营统领顶天了,而且敬帝多疑,往后若是知道他与楚既明私底下有过联系,只怕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而若是跟了楚既明,后者成就大事,他也就跟着一步登天了。富贵险中求,赵柝思量再三,最后咬咬牙,与楚既明击掌为盟,背弃了敬帝。
眼下楚既明还未正式登基,赵柝就已把他喊做陛下,也实在是狗腿之极了。
楚既明听见那声陛下,却是浑身一震,竟猛地抬起头,倒像是盼着谁来了似的。
然而那说不清的期待也不过转瞬即逝,楚既明整个人清醒了似的,重又沉下脸来,盯住了赵柝。
赵柝被他盯得脊背一阵发凉,几乎腿软要跪下去。
楚既明开了口,却是语气和缓,好似温和从容,言语神态都像他那个太子哥哥一般,道:“我现在并未登基,赵大人还是别乱喊的好。”
赵柝知道自己拍错马屁,忙又是告罪又是恭维,终于被不耐烦的楚既明给止住了,将人打发出去。
赵柝去后,殿内又只剩下楚既明一人。
楚既明坐在大殿中央,垂着眉目,手指不自觉地按住拇指上的扳指,轻轻地转动。
他这副神态姿势,又显然和他的太子哥哥并不一样了,倒是更与他痛恨的那个人有些相似。
他垂目沉思片刻,脸上不时闪过阴狠之色,而后出声叫人,传江忱来见。
江忱被召进殿里,听了楚既明的话后,不由大惊失色:“堕胎?”
楚既明点点头,神色理所应当:“不错,不把孩子堕掉,难不成还由着他把这个野种生下来么?”
也不知道那野男人是谁,想来必定是什么低级下贱的东西,才会在那个人肚皮里留下自己的种。
一想到那个人不知道为谁大了肚子,一股莫名的郁愤之气就从心肺直窜到天灵盖,楚既明越想越是怒火腾腾,下巴绷得死紧,简直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非把这个野种打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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