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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千金难买酒半酣(全剧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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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恰逢去岁冬酿出窖,饮着欢喜,只身边缺一个你。”

应素握着酒杯往唇边抬去的手僵在半空良久,随后被他一饮而尽,伴着入喉的酒液,两行泪顺着他的脸颊淌下。

何光取走应素手中空掉的酒杯,伸手为他揩去脸上的泪滴,牵住他的手慢慢与之十指相扣。

“雪色往后可愿陪我?家中桂酒满窖,怎奈何身侧无人可堪共饮。”

应素没被牵住的一只手胡乱在桌上摸索着想再去寻那只酒坛,似是想要借着酒意将积郁于心不敢倾吐的话语一并吐露,但刚刚触到酒坛就被何光制止。

“空腹饮酒于肠胃有损,即便桂酒清甜浅淡,也应稍配佐些饭食。雪色若是有话便直说与我来听,免得日后你又要借着醉酒的托辞来避我。”

被看破心思的应素沉默着回扣住何光五指,半晌,犹豫着开口。

“你家中亲族甚众,若我年节前去相陪,可会稍嫌拥挤?”

“高堂尚在,长兄成婚立业另开府邸,姊妹也已婚嫁离家,幼弟去年与青梅竹马的官家小姐定了婚期,只我一个承欢膝下,父母倒也舍不得赶我出门。至于其他远亲别戚,又何足挂齿?”

“若是我常常叨扰,可会妨碍你素日的知己好友?”

“商贾之流,海上陆上行过,漠北西凉闯过,有什么不曾经过历过?更何况行商之人结交,重的是对方身后的路子,袋中的银子,其余种种,轻如飘絮罢了。倒是雪色交好的多是清儒饱学之士,合该我来忧心才是。”

“倘若有一日,你……我觉得腻烦……”

“雪色此言,倒是颇像小弟几年前与他那未婚妻痴缠不已的样子。情爱如花开,含苞欲放零落成泥都是寻常,可只要根基尚在,便是年年盛放岁岁如初。况且口说无凭,雪色不如与我走上一遭,方知我此言非虚。”

应素许久没有再说话,只牵着何光的手,神情恍惚,如在梦中。壁龛中的灯火没来由的闪烁了一下,屋内的光影也因此有一瞬间的明灭不定,应素被惊醒一般对上何光笃定淡然的目光,被酒意熏陶的眸子带着些痴痴的笑意。

大抵还是醉了。

何光这般想着,心下有少许失落,终究未能够迫着应素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但来日方长,他总能听到想要的那一句回应。

这般安慰着自己,何光欲要前去后厨寻些佐酒小菜,谁知还未起身便被应素用力拉回了座位。

“你,你别走,听我说。”

应素一只手轻抵住额角,另一只手固执地牵着何光不肯放松,似是在斟酌言辞,又似仅仅是醉酒后孩子气般要人陪伴。

何光轻轻捋动着应素的脊背,满是安抚的意味,谁知应素却并不领情,像是被烦扰到一般皱着眉止住何光的动作,又觉得不放心似的将他空闲的那只手一并抓住。

“我今年二十又八,桑梓不在,门衰祚薄,我父这一脉本就是亲族弃支,无门第之累,无香火之忧。”

“在史馆揽一闲职,终日与书稿史册为伴,内无强近至亲,外少知己良朋,孤家寡人至今七年有余。”

“我本以为会这般终老此生,未曾想一炷香,让我遇见了映之。”

应素说到此处,又止了声息,咬着唇瓣不知如何往下说去。但他言语中未尽之意,何光又怎会不明了。起身站在应素身侧,手指自应素柔顺的发间掠过,轻轻梳理着他披散的黑发。

“雪色性情内敛,便由我来说。”

“愿把此身余年,长置君畔。”

“有雪色相陪,己愿足矣。”

应素被人捏着发丝,小心翼翼地把脸颊贴在何光线条结实的腰侧,随着呼吸的起伏,缓缓阖了双眼。

依偎了一会儿,打破沉默的不知是谁腹中一声饥鸣。

何光轻轻推了推应素的肩膀,缓声道:“来时匆匆,未用多少饭食,雪色想来也不曾用过晚饭,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我来招待雪色一番?”

应素有些茫然地抬头,疑道:“我可让下人备些宵食,你……如何招待我?”

何光颇为自得地一笑,透出些少年人的俏皮,不再是平素商场中叱咤风云翻云覆雨的皇商少东模样。

“从前随着兄长四处奔走,风餐露宿倒也无妨,只我不愿委屈了自己,每到一处便会寻些易于料理的各色小食学了来。如此几年,倒也有些手艺。”

目光移到桌案上的酒坛,何光心下有了主意,捧起酒坛欲要往后厨去。他本想随意寻个下人引路,不想应素拉了他的衣袖要为他引路,瞧见应素隐隐期待的模样,何光忍不住牵了他的手,两人一同在府里缓步慢行。

到了后厨,何光熟练地在冷灶下燃了柴火,垂手在一旁等锅子烧热。偶然看到应素有些无措地样子,何光笑着调侃:“所谓君子远庖厨,雪色是文官,只怕从未沾手这后厨之事罢。”

瞧着时候差不多,何光将后厨备好的清水注入锅中,及至水沸又将剩下的大半坛子桂酒尽数倾倒,甜蜜的酒气顷刻间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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