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这一次再也不会回来（4 / 5）

天起誓，若上头垂怜，能让你安然无恙，我此生再不杀生，愿茹素终了。”东方越坐在那里，冷了十多年的双眸，终于在烛光里，泛起了微弱的暖阳。

&esp;&esp;他不是天生冷漠之人，时势造就，也不过无可奈何。

&esp;&esp;“天可怜见，你活下来了。天也——开眼了。”他话语哽咽，声音孱弱而模糊，许是连自己都没想过，夏雨会喊他一声爹，还会认她。

&esp;&esp;他只知夏雨的倔强，却忘了她本就是热血之人，延续了他骨子里的多情，敢爱敢恨，敢做敢当。

&esp;&esp;夏雨伏在他的膝上，眼眸肿得如核桃一般，眼眶通红，可心里是欢喜的。她这一生的宿命从小就被强行改写，从双亲健在变成了孤儿。可皇天不负，虽然沦落青楼妓馆，却没有走上疏影那条道。干干净净的进去，干干净净的出来。

&esp;&esp;璞玉不经雕琢，如何成大器？

&esp;&esp;以后的路怎么走，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一刻，时间都停滞不前。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夏雨手中的拨浪鼓，还在一声声的回响着。

&esp;&esp;宫内落针可闻，却仿佛有音色穿破苍穹，奏响了遥远的残缺之声。

&esp;&esp;这一夜，到底是不平静的。

&esp;&esp;可不平静也有不平静的好处，若每个人都能直面自己的内心，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憾事。

&esp;&esp;黎明将至的那一刻，郭胜跪在了赵禄的寝殿外头。

&esp;&esp;夏雨走了，天牢里换上了一个女囚。

&esp;&esp;这丫头，来去无踪惯了，如今更是无人能拿她怎样。

&esp;&esp;她要走，便是郭胜也奈何不了她。

&esp;&esp;她要留，赵禄随时欢迎她回来。

&esp;&esp;赵禄第一时间去了慈安宫。

&esp;&esp;站在院子里，便能听见佛堂里传来的木鱼声，一声声，若远方的晨钟暮鼓，让人心安也心酸无比。深吸一口气，赵禄示意守夜的宫婢都退开，只身一人进了幽暗微凉的佛堂。

&esp;&esp;满目的符幔，还有杳渺檀香，在屋子里回荡游离。

&esp;&esp;赵禄毕恭毕敬的盘膝坐在蒲团上，就坐在薄瑶太后的旁边，“母后放心吧，她想通了。”

&esp;&esp;薄瑶太后没有做声，闭着眼睛，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捻着佛珠，口中念着佛经，不理睬任何人。

&esp;&esp;“她走了。”赵禄道，“这一次，再也不会回来了。”

&esp;&esp;佛珠停止了转动，薄瑶太后扭头看他，昏暗的光线里，眸中晦暗不明。她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神情呆滞的注视着赵禄。

&esp;&esp;赵禄苦笑，“她从不会与人为难，何况是你。其实母后原本就不必如此惧怕，夏雨这丫头虽染年岁轻，可她经历得多，尝遍人间疾苦，受尽世态炎凉。她早已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她在乎的只是你这个母亲。可你没给她，喊你一声娘的机会。”

&esp;&esp;“你不给她机会，她也不会给你机会。她说过，与你恩断义绝。你还是一国太后，任你母仪天下，她只得四海为家，再不会入皇室宫门半步。夏雨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以后，母后不会有女儿了。而朕，也没有妹妹。”

&esp;&esp;语罢，赵禄起身往外走。

&esp;&esp;却听得身后，佛珠纷纷落地，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叩着地面不断的蹦跳着。

&esp;&esp;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esp;&esp;皇宫，是夏雨的伤心地，是她所有悲剧的根源。

&esp;&esp;穷尽一生，她都不会再踏入宫门半步。

&esp;&esp;而这世上，很快就不会再有夏雨这个人。

&esp;&esp;木鱼声，再次响起，佛堂的门徐徐关上。从此以后，一人身两世人。

&esp;&esp;恩断义绝，怨不得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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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东方青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睿王府。两股间的疼痛伴随着昨夜的记忆逐渐浮现，原本该欢喜的事情，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显得如此的尴尬，如此的让她内疚不安。

&esp;&esp;勉力撑起身子，披着单薄的外衣站在门口。

&esp;&esp;她看见了伫立在院子里的那个男子，依旧是温润儒雅的学子模样。布衣在身，负手而立时，寂寞无语的望着天际，望着远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esp;&esp;她在看他，他却不知在想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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