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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想留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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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暖意登时化成了冰水,冻得陈湫浑身发冷,她为自己的不对劲感到恼火,又不知从何排解,只得怪声怪气道:“说的像是有谁会愿意标记你似的。”

谁知沈藜闻言非但没露出什么尴尬难堪的神色,反而如释重负似笑了笑。

陈湫觉得那个笑很刺眼。

明明被羞辱折磨的是他,处在弱势地位被威胁的也是他,为什么他还能笑出来?

他就不觉得后悔,不觉得痛苦吗?

她烦躁地挥挥手,说:“你回去睡觉吧,我累了。”

沈藜嗯了一声,想了想,道:“今天送你回来的是文修远先生。”

今晚他认出了文修远,虽然沈藜很少在圈子里走动,但该知道的人一个不少,甚至比陈湫还熟悉些。

陈湫莫名其妙:“我知道。”

沈藜笑了笑,也是,除了老管家李右,哪里还有比文家人更适合送她回来的呢?她和文仪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想到这里,沈藜唇角的弧度慢慢平缓了下去。

“我只是想,也许明天你要感谢的话,得知道一下对象。”他不怎么有说服力地解释了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多余,用得着自己提醒吗?陈湫想知道,监控、李右哪一个都可以。

他在陈湫莫名的目光下顿了顿,丢下声晚安和感谢便开门落荒而逃。

陈湫在短短几分钟内目睹了沈藜脸色的诸多变化,倒是头一次发现他也是个内心情感丰富的家伙。

不过这样也有意思,情感丰富的人在某些时候,某些情感也会格外强烈。

沈藜回到自己房间,疲惫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睡意全无。

他身上被冲得很干净,没有半点粘腻感,而那些在搀扶的过程中沾染上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也渐渐淡去,他一时生出了陈湫还在边境没有回来过的错觉。

可下一秒他就回过神来,胳膊横过挡在眼睛上。

陈湫本以做好了决定,为什么还要问他一句?沈藜心里清楚,因为陈湫想逼着自己接受她的所有报复。

如果自己想跑,那她就可以将自己强行困锁在这个房子里,让他逃不了,躲不开;如果自己没开口说想离开,那更好,这便是自己下贱,自己咎由自取,被人羞辱还上赶着送上门去让人玩弄。

前路后路都是死路,但后一条无疑更加没有尊严,但他还是说,我想留下。

哪怕中间隔了空荡荡的三年离别,哪怕他当初已经伤陈湫至深,但他还是存了一丝希冀,想着能否弥补一些已经存在的伤害。

而且他还有私心,他还不想离开陈湫身边,他想试试能不能……他只是想,从陈湫这几次的行为来看,她似乎还对自己抱着一定的兴趣,且不提那兴趣的对象是什么,但只要和自己有关,他就要尽力一试。

哪怕只能让陈湫对自己的态度略有好转,那也是值得的。

“……等你从这里毕业了,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当年的誓言犹在耳边,但眨眼数千日夜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越发疏远。

他想起那棵白铃花树,然后不可控制地想起刚才在浴室看到的大片的皮肤,又想起了之前更亲密的接触时,触碰到的手感。

沈藜蜷缩起身体,尽力克制身体的反应。

他飞快地将那些记忆按进深不见底的海中,但向导优越的精神控制能力在这一刻反而成了掣肘,很快它们又重新从海底飘起来,变本加厉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迫使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些画面和触感。

无法,他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想些其他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但他生命中最浓重的色彩皆来自于陈湫,此时无论想什么都不可避免地一次次重新绕回到她身上。

他最终妥协了,幸福而痛苦地开始回味那些画面。

陈湫的面容、身躯、手指、皮肤,无数细节一帧帧从脑海中浮现,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尽管乍看上去没什么,但陈湫某些地方的皮肤摸上去还是有轻微的凹凸感。

是伤疤。

沈藜几乎瞬间就想到了。

在前线,又是最危险的地区,小型战争和冲突不可避免,陈湫再怎么出色也不可能每一次都全身而退。现在医疗科技发展得极好,无论受了什么伤,只要立即躺进医疗舱,再出来都会是个完完整整的人,内伤不好保证,但面上绝对看不出半点痕迹。

但陈湫身上却有不少疤痕。这是因为在战斗中受伤后往往不会得到迅速治疗,等打完了躺进医疗仓的时候伤口结痂,再修复自然会留下痕迹。

这些都只是轻伤的疤痕,那些已经修复了的重伤又有多少呢?

原本她不需要经历这些,原本她该被自己好好护住的。

他想弥补,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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