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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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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胡哨的包装,里面就是没有我的卢佐。

我边哭边向外走,迎面遇上了松茸老师,他先是一惊,然后叹了口气说,孩子,人生不是一场考试。

我由于流泪,大脑便没有多余的水分去稀释他的话,我满腔悲伤绝望,捧着花哭着说,老师,卢佐不见了。

松茸说,卢佐吗?他出国了。

我绕过他接着往楼下去。我捧着围巾和玫瑰哭着去后山的树林,万一呢?万一他还靠着树站着,或者坐在大树根上悠搭着长腿呢?等我跑到那里的时候,大榕树下也一个人都没有,我躺在树下,希望大树的树冠能轰然倒塌把我压在下面,这样我的坟墓会永远充满绿色代表着生生不息。但是树冠很高很高,笼罩了半个树林的阴影,它根本听不见渺小的我这种不合情理的诉求。紫藤花攀附在树梢里,如同紫色的帘子一般披下来,我躺在这个梦幻的寝宫,悲痛欲绝地捶打地面,没有一点优雅,这就是人常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对这身下每一株草宣泄——卢佐走了…我把卢佐弄丢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后来我醒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蹲在我身边,身上笼罩着鹅黄的柔光。我定睛一看,顿时毛骨悚然,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一次偶然我从食堂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眼神是那么可憎,时刻把多疑刻在脸上,然而他的眼睛却单纯不谙世事,这是唯一的不同,亦是我们两人最大的不同。

我问他是谁?

他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可以满足你现在的愿望。

我说你能让卢佐回来?

他神秘兮兮地摇摇头,睁大眼睛问我,你仔细想一想,你现在的愿望真的是让卢佐回来吗?

我一想,确实不是。我说那我想永远不要这么难过了。

他天真地眨眨眼睛,说那好吧,你把心交给我,由我来给你保管。人类只要没有爱,就再也不会难过了。

我说那我要先知道你是谁。

他挠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我叫小艾,我需要爱才能活下去。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苏波。

艾思彼恍然大悟,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苏波。

苏波走过来说,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该记起这些事……小艾。

艾思彼说,谢谢你苏波,这段时间我很快乐。但你需要去看看医生了,你的心脏好奇怪,时而不动时而又狂跳。

苏波攥着他的衣服握紧了拳头——小艾,你要走了我怎么办?

艾思彼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苏波,你一直保护我,希望我少一点难过。但是你总是忘记——我是不会难过的。在你看来难过的事,在我看来都可以通过想象来化解,我一直很快乐。

苏波说,你为什么不会难过呢?

艾思彼说,因为你们总把爱想的太复杂,把它当洪水猛兽,这不公平,其实爱只是一条直线,我站在上面,就不在乎它来自哪里或者去向何方……

艾思彼惊讶地发现自己手指正在消失,他又看向卢佐,说你不能抱抱我呢?我想看看圆圆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够完美…

卢佐在床边轻轻地搂住他,说我很爱你艾,谢谢你照顾苏波。

艾思彼说,你的温度果然比圆圆高了两度。

然后他躺到圆圆的怀里,开始从小腿开始变得透明,像是一尊横卧的古希腊雕像,拥有着优美的残缺。苏波站在他的床头,静默地看着。直到他最后一根头发也消失在空气中,然后一缕象征日出的阳光悄然潜入,照在艾思彼的床上,蓝色的被单上只剩下一根白色的毛。

卢佐捏了起来,递给早已泪流满面的苏波,说,收起来吧,你这只小狐狸。

我走出这个房间,才发现外面如此的辽阔且刺眼。伸手遮挡阳光,我看见不远处的槐树,角落里的栀子花,都开了,它是一团一团的白,它是一盏一盏的白。这边香,那边也香。

我说,他妈的到底要先闻哪一个?

卢佐啧了一声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从前那个不爱说话高冷的学霸呢?

我说,学霸骂得才脏呢!臭傻/逼。

………

卢佐要开车带我回家,我说不回去,我要先坐公交车去学校。

卢佐说去学校干什么?

我说去拿作业。

“当啷”一声,我看见卢佐钥匙吓掉地上了,表情瞠目结舌,我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走吧,回学校看看。

然后我们挤上公交车,司机脸上的痦子好像大了一些,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任何变化。我被挤在靠窗的栏杆上,卢佐站在我的身后。此时这里却没有了朵朵盛开的花。卢佐说你看什么,我说你记得我在这里第一次拉你的手吗?

卢佐说,有吗?我不记得。

卢佐喘着粗气,一把扼住我的手腕,在车门打开的瞬间把我拖下车。

然后我们回到学校,最后绕过南二教学楼,走上一条两侧长满银杏树的路。我又说,你记得我在这里遇到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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