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秋天(1 / 3)
宋韵然这个名字,就像那天傍晚擦肩而过的一缕风,吹拂过后留下的,只是匆匆一面而已。郁秋甚至都没有记住她的样子,只是对孟绪那天的反常心存好奇。很快,这点好奇也被滚滚前行的时间带走了,夏令营结束后没多久,学校就发了通知,安排高三年级提前一周开了学。于是,被学校和老师寄予厚望,既要养精蓄锐迎战高考又要准备年底省奥数竞赛的大大大大大学霸郁秋同学,就这样迎来了十二年学习生涯中最充实紧张的时光。
按学校的规划,郁秋和仅次于他的蒋文悦应该是要被保送的。但蒋文悦据说是要出国留学,郁秋又一直不想保送,所以学校今年就改了目标,特地安排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轮番给郁秋做了思想工作和心理辅导,说既然确定了不参加保送,那就希望郁同学能不负自己奋力一搏,拿下省状元的名头,为学校和自己的人生书写下光彩灿烂的一笔。
简而言之,今年学校能否在全省的重点高中里脱颖而出一鸣惊人,就全靠他了。
对此,郁秋感到很有压力——要说在全市考第一,他还算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但现在让他在全省考第一,他就算再有信心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行。再说,他也不是多有信心的人......
只能是赌一次,好歹他上一学年的期末成绩在全省也是排到了第三的,这么看,希望还是很大的。
一边是压力,一边是希望。压得他难得涌出股好胜心来,毕竟这剑也磨了十几年了,不刺破天叫光漏个彻底,岂不是白学一遭?
于是,大概从九月底开始,郁秋的发条一拧到底,开始了学到废寝忘食不分昼夜的“苦行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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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是国庆节,学校开学一月后第一次给他们放假,还只有一天半的时间,第二天下午就要返校。
这一天一大早还不到六点,郁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后,捧着书就开始背昨晚新梳理的历史时间线。与此同时,孟绪的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两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摆明了是还在梦中。
四十分钟后,郁秋妈妈起来做好早餐送到了房间来,见儿子背书背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没敢出声,轻手轻脚放下早餐后就出去了。彼时时针已经指向七点,分针也临近十二,孟绪的房间里,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就这样,不知道滴滴答答走过了几个四十分钟,十一点半,郁秋中间休息几分钟,捧着笔记下楼倒水,碰巧孟叔叔从公司回来,推开门看见他喝水的空当都不忘学习,再一看楼上孟绪房间门紧闭着人更是没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鞋都没换就腾腾腾上了楼。
等他听见动静摘下耳机的时候,楼上孟绪已经被自己亲爹从床上毫不留情地揪了起来。
“孟绪!”怒吼声充斥了整栋别墅,他端着水杯的手还下意识一哆嗦,听见楼上孟叔叔十分恨铁不成钢道:“睡睡睡,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大学是睡出来的吗?工作是睡出来的吗?”
越说越痛心:“你看看你哥哥,哪次考试不是第一,这么优秀还这么努力,比着你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你倒好,本来就什么也不会,还不奋进,整天就知道混日子!”
“你给我起来。”说着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孟绪那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太气人,孟叔叔似乎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声音都变调了,砰砰砰拍起了桌子。
“站直了!”操心的老父亲简直要尖叫,“我告诉你孟绪,你不要以为这学上与不上也没什么关系,你不自己混出个名堂来,公司我就是卖了也不会交给你的......你老子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就累下这点家业,你个混账东西,张口就想吃白饭,门也没有!”
“砰——”话音还没落下,又是重重一声,可怜的桌子被拍得哀嚎不止。
楼下郁秋也跟着一抖——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孟叔叔发火,偏偏家里这会儿也没别人,妈妈去了超市还没有回来,他担心孟绪的倔驴脾气,也怕孟叔叔真气出个好歹,犹豫再犹豫,还是小跑着上了楼,想着能劝一句也是好的。
可没等他走到门口,房间里局势就变了。
孟绪的声音透着股没睡醒的懒散劲,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说了句:“混出什么名堂?到国外读个野鸡大学,回来见人就说自己是海归吗?”
就这么一句,像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孟叔叔满身的怒火。
他听出不对劲,脚步下意识顿在门外,里面孟叔叔的语气有些古怪,问孟绪道:“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孟绪今天的情绪也有些反常,说话暗里夹枪带棒,颇为讽刺地回了句:“您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安排什么——他没听懂。
里头孟叔叔却好像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沉默就这样突如其来地笼罩下来,他身在局外心在其中,靠着墙,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好久过去,孟叔叔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少了怒火,多了别扭:“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孟绪又在冷冰冰地笑:“这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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