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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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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礼貌而疏离,看不出对未婚妻有什麽想法,反而南宫小姐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曲雪珑,抹了口脂的朱唇笑盈盈的。?

他们谈了约莫半炷香工夫,曲雪珑便站起来,向南宫夫人拱了拱手,然後回身吩咐夕雾送客,回身的角度使他正好跟玉鸾四目相对。?

被偷看的曲雪珑倒是面不改容,做坏事被抓个正着的玉鸾却是又羞又怕,竟是不假思索地转身跑走。

这竹舍说不上很大,但玉鸾溜进来时满腹心事,完全没有注意走廊布局,所以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门口。

玉鸾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南宫夫人在身後道:「黛儿,待会我们先去绣娘那里试穿嫁衣,再到百宝阁挑金镯吧。」

「是的。」南宫小姐柔顺地道。

玉鸾全身僵硬,他立即退到一旁,向南宫母女盈盈福身,装作是在竹舍侍候的下人,恭送南宫母女离开。

然而他福身时才猛然想起自己行的是女子的福身礼—只有男妓才会行福身礼,寻常仆役自是行男子之礼。

玉鸾的额头上冷汗直冒,他不禁抬起头来,果然看见南宫夫人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转了一圈,那眼神彷佛要把玉鸾的眼珠生生地剜出来。

他立即慌张地低头,心跳愈来愈快。

南宫母女离开竹舍之後,玉鸾还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鸾回过神来,才看见曲雪珑正站在檐廊下静静地看着自己。

清风动竹,梧桐叶坠,曲雪珑穿着一身素色珍珠缎直领长袍,淡草烟光遍洒那轻云蔽日的花容,肌香骨秀,敛黛凝秋水,灰眸氲氤细烟薄愁,娇唇微微下垂,项如琼玉。

与其说这是雷厉风行,处事果断的曲少爷,倒不如说是哪家大家闺秀,名门淑女。

二人最後一次见面是在抚弄樱笋的早上,那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前了。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不少事,但  当玉鸾再一次见到曲雪珑时,那些曾经使他耿耿於怀的风言风语却在瞬间变得无足轻重。

不论曲雪珑心里是什麽想法,不论他们将会面临什麽结局,此刻玉鸾很确定,他喜欢跟曲雪珑待在一起。

如同破晓淡月仰望第一抹晨曦,如同泥沿里苟延残喘的败花渴望那一缕清风。

这已经很足够了,足够让玉鸾为了靠近曲雪珑而燃尽自己的一切。

玉鸾柔柔地福身道:「奴家见过曲少爷。」

曲雪珑走到玉鸾面前,如同谪仙乘风而至。

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刚才又被曲雪珑发现自己在偷窥他,玉鸾还是有点心虚。他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直视曲雪珑的一寸秋波。

玉鸾总觉得在那双眼眸前根本藏不了心事—尤其是那些羞於见人的心事。

曲雪珑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看着玉鸾的包袱。

玉鸾把掉到地上的包袱草草地收拾之後便赶到竹舍里,浑然不觉有些祭品也从包袱里露出来了。?

发现曲雪珑的视线後,玉鸾不安地把包袱藏在怀中,伸出手臂想要挡着里面的东西,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掀起,露出一双伤痕累累的手腕。

因为玉鸾常常被绑起来调教,手腕和足踝无可避免地被勒得布满伤痕,所以只能长期包裹着白布。

以往每次玉鸾跟曲雪珑见面之前,他也会在手腕和足踝上涂抹一层厚厚的铅粉,掩饰那些狰狞丑陋的 伤痕,但今天他独自出门,不曾想过会见到曲雪珑,自是没有刻意遮掩伤痕。

玉鸾立即缩起手腕,不想让曲雪珑看到那麽难看的伤痕。

曲雪珑没有多问什麽,只是沉吟道:「你是来拜祭……」

玉鸾略略踌躇,还是回答道:「拜祭我的父母。」

他记得曲雪珑曾经叫出自己的名字,但他不知道曲雪珑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所以也没有多说。

曲雪珑抿着唇角,他转身看了守在檐廊下的夕雾一眼。夕雾前来行礼,曲雪珑吩咐道:「备一个炭盆。」??

玉鸾诧异地道:「曲少爷……」

曲雪珑淡淡地道:「下午太热,在竹舍里会比较凉快。」

院子里小山丛桂,浓香满袂,映得远方满空苍翠,群峰如簇。

夕雾领着玉鸾绕过檐廊的转角,来到後院一角的松树下,只见铜盆和木炭已经准备妥当,夕雾向玉鸾福身道:「今天少爷包下了这里,没有闲人会来打扰的。要是您有什麽需要,请尽管使唤奴婢。」

「谢谢您。」玉鸾回了一礼。

待夕雾离开之後,玉鸾才缓缓地坐在大石上。他的面前放着铜盆,父母的牌位则放在一旁。

玉鸾以火摺子点燃木炭,白烟争先恐後地冒出来,热风不住地扑打脸庞,薰得他的眼睛刺痛。

看着父母的牌位,想起父母的尸身说不定早就在乱葬岗里被野狗吃光,而自己身在异乡,沦落风尘,玉鸾不禁一手掩着脸庞,凄然泪下。

他不是没想过查出是谁冤枉父亲,害得晏家蒙上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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