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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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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稀淡的月华穿过窗户的缝隙洒落地板上,却见刀疤老四正猥琐地蹲在床边,一根布满舌苔的肥厚肉舌伸得长长的,反覆舔着晏怜绪的小腿,舔得那修长白滑的小腿水淋淋的,如同将溶未溶的羊脂,诱人至极。

他的另一手甚至已经探到晏怜绪薄衫下的大腿里。

就算是最恐怖的恶梦,也不及眼前发生的半分。

刹那间,晏怜绪的全身血液寸寸冻结,吓得无法动弹。他张大嘴巴,却是叫不出来—若是叫醒夕雾,夕雾一定会赶走刀疤老四,之後晏怜绪当然可以另外聘请马夫,可是赶走了楼月璃的人,一定会使楼月璃非常不悦。

晏怜绪强逼自己回过神来,他抽出竹枕下的象牙柄匕首,低声叱喝道:「滚!」

刀疤老四看见晏怜绪醒来也不惊讶,他牢牢地盯着晏怜绪,甚至堂而皇之地吮吻晏怜绪的小腿,娇嫩柔软的肌肤顿时泛起一个深红的吻痕。

晏怜绪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他缩回小腿,躲在木床的角落,死命地抓着匕首,心里又羞又恼,恨不得把那片被刀疤老四碰过的肌肤剥下来。

刀疤老四站起来,挡着木窗外的月光,一阵酒臭迎面扑来。他大约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道:「怜夫人不知道吗?楼爷向来大方,不吝啬把自己的侍宠赐给属下。」

说着,刀疤老四俯身就要吻上晏怜绪,晏怜绪嫌恶地扭过头去,一手提着匕首,直挺挺地抵在刀疤老四胸前。?

刀疤老四低头看着胸前那柄闪烁着冷冽光芒的匕首,总算收敛了一点,却还是嬉皮笑脸地道:「我只是跟怜夫人开个玩笑而已—毕竟我可不想像曲爷那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起满身浴血,脸容惨白的曲雪珑,晏怜绪心中一痛,他狠狠地盯着刀疤老四道:「你不配提起曲爷。」

刀疤老四大笑道:「我至少比怜夫人还要配一点,毕竟我没有在跟曲爷同床共枕多年之後,一刀插进曲爷的胸口,抢走曲爷的妹妹的夫君,害得曲爷的妹妹流产啊。」

一字一句,足以诛心。

晏怜绪不怒反笑地道:「对啊,我连曲爷也胆敢刺杀,你觉得我没这胆子杀你吗?」

他本就心情不佳,现在更是煞气尽现,匕首已然刺破刀疤老四的衣衫,刀尖分毫不差地对准刀疤老四的心房。

眼见晏怜绪的狠戾神色,刀疤老四退後几步,他摊开双手,悻悻然地道:「不过是个卖屁眼的小婊子而已,楼爷玩过的婊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他玩腻之後不也是送给手下享用。你以为你的屁眼有多特别,能够让他死心塌地宠爱你一辈子?」

晏怜绪握着匕首的手在发抖,他高举匕首,疾言厉色地道:「滚!」

刀疤老四趾高气扬地翻窗离开房间,晏怜绪却再也无法入睡。

夕雾的话,刀疤老四的话,形成一个荆棘项圈,死死地箍着晏怜绪的颈项,把他刺伤得鲜血淋漓。

匕首被丢到一旁,晏怜绪颓然地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云影愈来愈厚,直至彻底笼罩明月,大地陷入一片无垠的黑暗。

柳丝轻举,极目平芜,不时雨丝扑面,一路上春意渐渐深浓。

三人经过一处梨花盛放的小镇时,晏怜绪正好有点饿,便命夕雾叫刀疤老四停下马车。

自从那夜之後,晏怜绪对刀疤老四更是避之则吉。晏怜绪猜测那夜从二楼窗外摸进来的刀疤老四封了  夕雾的睡穴,因此夕雾才一直没有醒来。他不想让夕雾担心,所以没有把那夜的事说出来,但无论如何,自从刀疤老四莫名其妙地敲响晏怜绪的房门之後,夕雾也提起警戒,寸步不离地保护晏怜绪。?

夕雾一边打开钱袋点算碎银,一边问道:「怜夫人,昨天奴婢问了客栈的店小二,这里离定屏城还有三天的路程,您想要在这小镇里投宿一夜吗?」

晏怜绪根本不想尽快赶到定屏城,但他实在不愿跟刀疤老四共处一室,只好点头道:「还是快点赶到定屏城吧。你随便买些包子馒头,我在马车上用膳就可以了。」

夕雾点点头,她掀起车帘,吩咐刀疤老四停下马车。

马车很快便停在小镇的街角,夕雾跳下马车,匆匆跑到对面的摊档买包子馒头。晏怜绪靠在窗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南陌飞花,不意看见刀疤老四正在小巷里跟一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皮肤却白得异常的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闪闪缩缩地把一个沉甸甸的破旧钱袋塞到刀疤老四的手里,刀疤老四挑三拣四地把钱袋掂量了几下,又打开钱袋仔细点算银两,确定没有缺斤少两才把钱袋揣到衣袖里。

刀疤老四一从腰带里取出一个残破的香囊,那男人的浑浊眼神已经冒出一阵异常的精光,如同饿狗看到肉骨头。他急吼吼地劈手抢过香囊,逼不及待地打开香囊看了几眼,然後连连点头,咧嘴大笑,笑得有点痴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彷佛那口平凡的香囊里藏着什麽黄金。

那男人再也没有看刀疤老四一眼,只是手舞足蹈地往小巷里跑去,几乎被放在墙边的木棍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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