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3)
“平常事。想让得了癌症的老人情况好转,想让孩子专心学习,想让出轨的丈夫回心转意,希望婆媳关系改善,希望不再恐飞……诸如此类。”
“有没有那种,希望考试成绩理想,希望中彩票,希望下个月能脱单之类的?”
我搜刮了会儿回忆,“老实说,我那时其实并不关心妈妈做法这事,所以从未认真听过,只是偶尔无聊才听着解趣。你说的这类……我不记得有没有过了。”
我闭上眼,我想刨尽回忆的沙丘,去挖出被我遗落的记忆。我试着回想那些有求之人来我家和妈妈交谈的内容,回想饭桌上妈妈和父亲间关于她法术的谈话……
“我想起来了!”我不由得松口气,“妈妈和人说过,运气方面的东西她无能为力,身体健康方面的根据情况她可以试一试。”
获得这个信息的付斜阳宽慰地微笑,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肩膀上,温暖依旧在传递,“你刚刚说的想让得了癌症的老人情况好转,这就是身体健康方面的事,你记得怎么个根据情况法吗?”
我记得,我又想起一个反例,“有一对年轻夫妇来,想怀男胎,妈妈说她无法决定胎儿性别,故而拒绝了。至于那个罹患癌症的老人,他定期会来,但只是状况好了些,最后还是因为癌症死了。不过按照他家人的说法,本来医生说是会更早死的,多亏了妈妈才多活了几年。因为他定期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三年,他来了三年。”
“你对那个老人有什么印象吗?特别是他的变化方面。”
我想了想,“他最开始来的时候,他神情很严肃,我记得,因为他说话很消极,他还对正好从学校回来的我出言不逊,说世事难料,我这个小孩出门被车撞死也不一定。但他往后渐渐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是说——他变得渐渐乐观,对我也越来越和蔼,当然也就他说的话道了歉;他还总说自己觉得神清气爽,都是妈妈的功劳。”
我说完了,看见付斜阳在垂眸思索,他思考时的眼神是深邃的,没有星光,但却依然掠人心颤。
少顷,他得出结论,“总结一下你母亲的鬼所应付的内容的共同点,那就是:对人的,通过心理能改变的。甚至那个癌症老人也应该能归为心态的转变。”
我在脑中核查了下付斜阳的推断,“那鬼所做的,就相当于心理咨询师和精神科医生双管齐下——并且还是100%治愈率的咨询师和医生,用的还是绝对药到病除、起效快、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药?——不过不管是这样的人还是这样的药在现实中都不存在。”
付斜阳点了点头,莞尔,“你的头脑和你的守护鬼简直是两个极端。”
“你好像顺便把你自己也夸了。”
“但我挺喜欢蛰鸣这鬼的。”他转移话题。
算了,不跟他纠结这细枝末节了。
“也就是说第二册后面的一部分中,是这样的鬼的召唤术。这一部分我妈妈肯定是有的,但却没有传到我手上,说明这一部分、甚至是包括这一部分的更多的经书被偷走了。”
付斜阳点点头。我却还是无法释怀,“但这似乎对找到蛰鸣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我认为要想找到蛰鸣,我们可以先了解整个炆伶教——也可以说是有鬼的世界的世界观。”
这倒不错。
“可这要怎么了解?”
“我们先互通有无,你给我看了你的经书,我也将第四册的内容复述给你。”
付斜阳能精确记得每一个字,但他是否完全一字不改地复述与我则是未知,姑且以相信他为前提吧。
这一部分的内容除了个别有意思的给我留下映象外,大部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想来还真是付斜阳说的那样,这咒术挑人。
我听罢这些没什么头绪,便同付斜阳一起再仔细审读一遍我所拥有的内容,我想能在这两部分间找到些共通之处也不一定。
我们翻阅着,倏忽我的视线抓住了泛黄纸张上的一个字。
那个字的包耳旁,同付斜阳所写的几乎一模一样。原来那熟悉感是来自这里。
我将这一点对付斜阳指出,他端详了那字片刻,遂如获至宝般地一笑,他的目光仿佛是看向了很远的地方,一个记忆温存的地方,我还没见过他这样眼神纯粹温柔的时候。
“我小时候每次去外公家都要练一夏天的字,那儿古籍多,我是直接拿着书法名家的手抄本练的。所以我的字里尽是那些年摹过的字卷的痕迹。”他说。
“看来现在遗存下来的《炆伶罪状录》是某个书法家的手抄本。我们现在算是有一个突破口了,一个找到这经书现存手抄本的作者的突破口。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第一册的下落、第三册可追溯的最后的发现地点,后者或许可以显示某个时间段偷书鬼的行动轨迹。”
这的确为今天无望的死水带来一线曙光。
“我们去你外公家找你摹过的古书?”不对,“等等……我不能离开这里。”
“‘万一蛰鸣回来了怎么办?’你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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