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我若无其事地走进楼梯,迈出左脚,右脚,快走完这节楼梯时,楼道入口多了一个人。
“那就是付斜阳。”蛰鸣确认道。
我侧目打量镜中的人,如若不是蛰鸣,我估计还不会这么容易就意识到他是付斜阳——他不像平时那样着利落的休闲西装,而是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装,看着哪里会被认为是个三十岁的人,说是个健气的大学生倒贴切。
他带着鸭舌帽,低头巧妙地遮住了大部分脸,但那凌厉的下巴弧线暴露了他的身份。再者,他的身量可是惹眼的高大,他可以伪装自己的年龄,可以改变穿衣风格,可以遮住脸,但对于一个高个子来说,身高会让他的伪装功亏一篑。
两个转角让我得以获得这些结论,但我并没能因此有胜他一筹的欣喜——因为在第二个转角,我余光瞟见镜中的他拿出手机,那倾斜的幅度,手机摄像头对着我,他的动作并不明显,停留了片刻,便把那微抬着握着手机的手垂到裤缝边。
他在拍照。
他在此时拍照并没有什么。可是,刚才在姑父病房的时候,他也拍照,甚至录像了吗?
在更之前,他有跟踪过我吗?他有拍过别的东西吗?
我这些年是用超自然的能力犯的罪,我知道法律无法制裁我,就算付斜阳将这一切都推理了出来,他一个人也无法将我定罪。
但倘若他手中有我威胁姑父、偶尔对空气说话、偶尔我的扣子我的碎发不用我自己来便被收拾好的证据。倘若他把这些公之于众。
他可以让我身败名裂。
怎么办?现在就杀了他吗?
不……还好我没有着急杀了他。
付斜阳心思这么缜密,他若真心要对付我,定然会用什么手段,让他的死会触发我的证据的揭露。
他会否已写下一封遗书,里面是他这些天收集的证据,还有他的嘱咐:“如果我死了,就是邱临杀的”云云。
付斜阳在法医界的地位,就算证据不充足,但只要让人知道被他怀疑了,那便是再也清白不了了。
怎么办?
怎么办?
蛰鸣可能真的是狗。做爱后的温存时刻,他总爱舔我,亦或是轻轻地啄吻我的肩背,惹得我痒得很,我挥手把他那捣乱的脑袋拍开,由于才高潮完的我全身乏力,这一挥手软得倒像调情了。
果不其然,蛰鸣握住我的手,又开始亲起我的手臂来。
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我把蛰鸣拍开,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是付斜阳。
“蛰鸣,衣服还没洗。”
“明天嘛。”这家伙趴在我身上撒娇。
“不行。”
“好吧……”他不情不愿地去了,离开的路上时不时回头,盼着我或许会心软让他回来。他到最后愿望也没成真。
在我以已有男友为由拒绝付斜阳后,他倒再没有来找我暧昧了,只是他认为罗宪伟一案与我有关,所以偶尔会向我问询一下罗宪伟这个人,或告知一下进度。
我有时想,他好像知道我想跟进这个案子一样,自己就把消息送上门来。但倘若是这样,我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这一次也是关于罗宪伟一案的,是关于这个案子的二审。
聊天框里的付斜阳似乎有些无奈,因为他又得出一次庭,但他特意提了句——“我觉得没有说起你的必要”。
我两手握着手机,打出一行字,又一个一个删掉,又打出一行字,再删掉。
阴道里的蛰鸣的精液消失了,突然的缺失感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但此时别对着这个男人想这些了。
我现在还不能杀了付斜阳。得先确定他不会留下对我不利的东西才行。
要确定,那就必须得接近他。
我有接近他的途径,可是……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蛰鸣呢?
我要让蛰鸣知情吗?
消息在我还在踌躇这三个问题之时就发了出去。
“付教授介意做我的出轨对象吗?”
在发送的一瞬间我就后悔,可我正要撤回时,付斜阳已经回复了:
“好啊,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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