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1 / 2)
卫璇起初当他童言无忌,但见他这般认真,自己又是一愣。但婢女一直催促:“驸马爷,太史公求您开恩,说您再不回去,绿蜡和红玉的命就要没了!”
卫璇连忙站起身,可是无须死死拉着不让走:“什么回家!我也要回家!你不许跑!”
卫璇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见无须和檀弓似乎相熟。正愁找不到借口深交,这一下便觉无须如同善财童子天女散花一般,忙借坡下驴,笑说先生初来乍到,不如到敝府上盘桓一阵,也心慕先生琴法云云。无须哭得实在猛烈,惹得一街上的人还以为拐卖孩童,颇有檀弓不答应,就一头撞死的架势。
三人上了马车,无须才恢復了点正常情态:“他们为什么叫你驸马爷?”
卫璇笑笑不语。无须登时紧张起来:“主人,什么叫驸马爷?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么?”
卫璇拿扇子轻敲了他的头:“不好,不好极了。小孩子家家,别知道这许多。”
无须非要缠着问,檀弓说“一国之婿”,他仍然不懂。非要卫璇说明白了“公主的丈夫”,无须才大闹起来,眉放火电:“什么?不行!不行!你…你怎么能和主人之外的人…男的女的是猪是狗都不行!你脑子坏了!主人,他脑子坏了!”
卫璇见他屡出奇言,被他逗得笑了个前仰后合。无须连忙把他捞扯起来:“不行!不行!不行!”
卫璇天付昂藏八尺躯,故意被无须的细小胳膊晃得左摇右摆,边笑边说:“好,不行,你说不行就不行,明日我就出家当道士去!”
话音刚落,忽听见车外传来惨叫。
赤红牌匾上写“太史府”三个金字,门前扬扬洒洒站着两队皇家卫兵。跪在地上的是两个艳妆女子,可是一个已被打得失了神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另一个连连哭叫:“云英公主饶命啊!贱妾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勾引驸马爷!”
见了卫璇,太史公如同迎接天神下凡:“驸马爷!您总算回来了!您那日只是在我府上多吃了两口酒,连这两个小妾的面儿都没见上过,怎么就成勾引罪了呢?”
太史公尤其怜爱红玉,她腹内还有三个月的胎儿。
但众人都反应未及之时,刑者已经手起棒落,一尸两命了。卫璇勃然大怒。
“回驸马爷的话,公主吩咐了让她们嘴里含一口香油,再用软软的小羊皮鞭子细细慢慢地打。要是是她们敢张口求饶,或者受不住了叫出来了,香油漏出了嘴,这命也就不用留了。”
太史公伏尸大哭。卫璇收殓,太史公却一拜再拜,花白头髮抖如筛糠,连忙恭谢,说公主赐死乃是大福,焉敢劳动驸马爷?
卫璇忽觉肩膀上有人拍了一拍,扭头一看,正是那太史家七公子太史衍,容貌俊秀,说出来的话可不那么讨喜:“哟呵!都驸马爷啦!好大的福气!”
太史衍高兴得很,仿佛死了小妈的是卫璇,不是他一般,一拧无须的小脸:“孩子都有了!”无须一掀,太史衍差点跌个倒仰。
见卫璇乌云沉沉压满面,太史衍忙赔笑:“我错了!是他们都这么叫你!其实也就还有一个月,不就成婚了么?你提前适应适应也好。镇日这样阎王爷似得。”
太史衍自觉情况不对,连忙闭嘴,说天色已晚,赫连府离这也忒远了,死皮赖脸留卫璇一宿。世家公子见多识广,眼光自然毒辣,见到檀弓,顿觉世外高人,敬上加敬,不敢有半丝半毫慢待,即刻安排住进上房。听卫璇偶说了一句,自觉遇如此奇才异能之士,则不惜倾心披胆,以相结纳。只是高人大多不爱金玉之物,忙苦思借口,说府中有八妹一十五岁,苦慕于琴而不其法,痴入膏肓,垂垂病矣,求高人收其为徒,则如同再造之德。
谁知次日这金风玉露一相逢,师徒都觉与料想相差甚远。
八妹叫做太史琬,小名季瑶。先前还以为哥哥找了一个可厌的老头子,没想到是位清俊道长。于是无限喜爱,一派天真娇憨:“仙人,你一定是哪里来的仙人…”拉着檀弓询海外异事,于那七弦上根本无心,又哪里坐得住。檀弓教了一上午的光景,毫无进益。
“在这对牛弹琴了一整日,真是苦死先生也。换了是我,不气也要闷死。” 未时,卫璇来了。
季瑶吐舌拉脸,将卫璇腰下一串宝玦青珊瑚摸走玩了,就不知道上哪疯了。
“先生若蒙不弃,也收我当一日半日的学生。”卫璇施然落座,将一撮冰丝弦拿了出来,隐隐泛寒玉之光,“此乃学费,使得不使得?”
檀弓称善,循规蹈矩从头教学:“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揉、勾、剔。”
“左手龙睛,右手凤目,按宫、商、角、征、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打。”
他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弹弦出音,发了两个清澈明亮的泛音,说:“左以‘按令入弦’,右以‘弹如断弦’。其中有八十一大调,五十一小调,三十六等音。”
檀弓演示过后,示意卫璇上手一试,听后摇头曰:“散音求宽宏,泛音求清越,实音求古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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