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1 / 2)
檀弓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的上级好像是中坛元帅,直属于三天扶教辅元大法师,再上面就是玉府判府真君、天雷上相玉枢使相,最上面的是九天雷祖。九天雷祖他是认识的,可这只是这数不尽的职级下面,挂着的两个小吏。况以什么什么子结尾的道号,往往是后天成的仙,就离檀弓所处的真神界更远了。
只派这两个小仙来,并不是起大战事的意思,说好听点,叫以天威震慑妖邪,难听点叫踩点,以防西冥有何异举。
凤皇说:“反反覆复骚扰我南境,我进他退,我驻他扰,我退他追,尤为可恨。可隻为这区区三千人,难道要我西冥上下狮子搏兔?”
龟相缩着脖子,对连日败战巧语支吾:“正是!天兵奸恶,用计多端。”
身后有一隻硕大赤色老虎,腰悬大刀金斧,叫做寅王,是这次的指挥佥事。妖域没有那么多规矩,寅王直接叫嚷起来:“一条滑鱼似得!逮住了吧,今天灭一队,明天又来一窝!小神仙老爷,你们天兵是这青天底下草里长出来的么?果然没爹娘生养,啊哈哈!”巨大虎啸之后,其余猛兽也跟他嗷嗷起来。
旁边一个栗翅鹰,自号铁嘴神鹰,酸溜溜地叽叽喳喳:“谁说不是呢,还特别喜欢搞伏击。好像我们知道在哪似得!”
凤皇没向部下介绍檀弓身份。众妖见其姿仪,自然不会以为同类,便隻觉得是哪个战俘。可是他们见过俘虏不下千余,檀弓不求饶已经足够稀奇了,便多留心了。
是夜,凤皇酬军设饮。因有其他政务处理,便早离去了。他一走,帐内立刻气氛快活多了。大家忙叫狐族舞女上来,打仗似得亲起嘴来,赶紧珍惜君上不在的轻松时刻。
寅王吃得东倒西歪,闻得一阵异香,便要往那里拱。没想到被谁一把推得仰倒过去,连人带桌滚了几圈。众人都傻了眼。
寅王抬头一看:“哦!孔皇大人,好生小气啊!有福同享嘛!”
越金拦在檀弓面前,眼如金镀:“滚!”
越金连忙带檀弓去了一处干净的营帐,掌灯放帘。他洁癖又犯了,忙为檀弓擦拭手背,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脏兮兮的臭老虎碰到了。
“左尊大人屈尊来此,受如此之辱…还…”越金十分愧疚,谘嗟长叹,愈发愤慨,“凤兄实在过分!竟然要左尊大人为他退敌,难道要见你们同族自相残杀么?左尊大人日后如何面对神仙中人?”
西冥地处极深低洼,濒临大海又暴雨多发,春夏秋涝灾不绝,冬更则冰凌融雪,洪水溃坝。八千年前那一场淹天灭地的大水,正是这位大天帝下凡拯扶,救下妖众不啻十万。那年越金十一岁,幼失怙恃,兄妹云散,左尊大人便将他带上九天,养在身边,一直到他成年。如此大德,何日衔环?他听到北帝说太微不判正邪之辨,私下凡间滥施救治。他也亲眼见过北帝杀人如芥,雷祖更是暴戾似大魔,谁跪不端正便要挖掉一整块膝盖。而左尊大人正言诤谏,无果屡触北帝之怒。
太微大天帝的名字在西冥无人不晓,就算是那次灭族大战之后,只要来人有一点仙气,妖族便会抵死相斗,宁求一个同归于尽也要报仇,可是仍有许多人将大天帝的宝诰刻在门楣上,祈求平安祥福。若是妖族在胸口画一朵金莲花,念“无量道浮乐耶”,那意思是:愿大天帝永远保佑你。
越金实在愤怒,左尊大人在内勤政恤民,四海雍熙,天心效顺;在外镇摄荒服,威远宁迩,千古一圣,孰过于此!凤兄不见得不晓得他与北帝异心已久,为何还要屡次刁难于他?
他越想越愧疚。檀弓本人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受辱屈色,一边端详西冥的地形图,一边说:“紫微好征伐事干戈,无故发此难端,此无道取乱败亡之象。今有道伐无道,自古胥然。”
“北帝无道,自然是由我族人取他项上!与大人何干?我隻恐此行若为九天所知,招来大人名节之污。”越金其实是斟酌说得轻了,一般神仙若是这般通敌,岂止于粉身碎躯?也幸好天枢与魔种苦战,受了重伤,正在休眠,根本不知道檀弓在瞎闹什么。
檀弓看那战事的地图时时变换,三千鸦兵或成一字排开,或分散成棋子星点状,在西冥的每个重要据点都有停留。西冥地域极广,比北极和南沧加起来还大两倍,多有邃密之地,尘迹不到,连妖怪都没有。所以这一小队的行踪实在难测,要一网打尽根本不可能。而要逐个击破,又如象扑流萤,真如妖众所说的,“滑溜”得很。
正在苦思之时,却看见门口站了两个光溜溜的狐族,一男一女皆秀色可餐。越金顿觉双目脏了,连忙闭眼。
狐族向来豪放大胆,不知今日怎待有些怯生生的:“这…这位大仙人,你…你可…有需要么?”
檀弓不知何意,目询越金,却见越金闭眼睛太用力了,连脸皮都皱了,三迭声:“滚!滚!滚!”
狐族却不敢走,非要得到檀弓的回应。檀弓摇头,两隻狐狸如逢大赦,连忙逃跑。越金将披风一抛,将两人盖上,问:“谁指使你们来勾引的?把他押上来!”
狐狸吓得抖抖索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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