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1 / 2)
当即吐出凤凰丹心,碾碎化做涅槃真火。
可是正在这时,便见龟相和越金手脚并用,扭打着挤进船舱。越金羽毛尚未沥干,抖了凤皇一脸雨水。
龟相怒发衝冠,他还没向大罗天放话,便先得到了战事的快报:“北帝欺人太甚,他昨日已发三千天兵天将犯我境界!说是为了扫荡西冥境内魔人,可实际上是暴屠西冥子民,以蓄日后大战!”
可越金看见檀弓恹恹不振,关心的完全是另一码事:“左尊大人与凤兄有救命之恩,凤兄绝不可以恩将仇报…”
一吐出丹心,凤皇血红色的瞳仁立时黯淡了八九分,几乎变成了纯黑色。龟相见状忙劝谏:“大战在即,凤主大人绝不可损失任何法力啊!…我唯恐,我唯恐……”
看见越金瞪视,龟相咽咽口水,唯唯诺诺,终究那话还是衝了出来:“上极天帝高居三十五重天之上,怎会离奇昏倒野外,我唯恐…这回又是攻心之计诱您吐了妖丹,然后…”
将涅槃火焰彻底掐灭,凤皇眼眸重新燃起烈焰,血红如欲喷火,恨意四喷, 句句如刀:“救人?復活?你还在这里卖弄可怜?真是手段愈发下作!差点又要被你骗了!”
他扬袖将凤尾寒掷入冰潭:“想要涅槃真火是么?我倒要看看,这代价你付不付得起!”
穷运脱死命如丝 隔九重思君首疾
檀弓是被吵醒的。
砰的一声石锁落下——牢门紧闭。
越金高喊:“凤兄!你不能这样!凤兄!你这是知恩不报,以怨报德!”他坚决反对,凤皇便连他也一同关了。
越金发现檀弓醒了,连忙问他身体如何,又解释了一通北帝临时发兵,凤皇疑心你为细作云云,已尽力为凤皇留了颜面,说他对大人礼上有加,也是为小人谗言佞语所惑,醉了痴了迷了,祈圣鉴垂怜。但这掩护打得实在用处有限——都被羁入大牢了,这是什么礼遇么?
檀弓淡淡地“嗯”了一声,对北帝和凤皇这两个人的想法和行为,他都不甚惊讶,也没什么好评论的,只是忧愤兴亡徒众生苦。此处禁製重重,无法逃出。也不醉了,便一心忙起正事。将那引魂灯放在地上,便要席地做法。
这可吓坏了越金。他极为爱美,又喜洁,思衣则绫锦,思食则珍馐,便以为旁人都和他一般德行。他看见檀弓明明净体居污泥环境,精神便鸡飞狗跳起来。一咬牙,咄咄咄十几下,将最长最厚的数根尾翎拔了下来,编成坐垫,为檀弓铺好。
檀弓左手白素,右手黄缯,虚空中画八方引魂符箓,掐剑指曰:“睹我灵幡,一念皈依。夙生罪障,应时消灭。尘劳大罪,皆得原除,上生南宫,地狱开泰,死魂更生。”
一言方毕,果见四方光点向引魂灯聚集而来。越金在旁边陪了一宿,天微微亮之时,却听咻的一声,灯火忽地一弱。檀弓疾速收手,火焰这才没有彻底熄灭。
越金道:“怎么了?果然没有涅槃真火,还是不行么?”
檀弓摇头,这不仅是没有涅槃真火的问题。常人死去之时,都会有种种不甘命尽的“愿力”,可以因为是怨憎、痛悔、仇恨、幽愤沉结…愿力强大的人,黑白无常不能羁他们下地府,则便成为游魂野鬼,甚至借他人之躯变成僵尸。
而卫璇呢?好像什么愿力都没有。
换而言之,他弥留之际,悲绝之至,居然一丝毫求生之欲都没有。就算借到了涅槃真火,让这样一个毫无愿力的灵魂复生,逆转天关何止万难。
檀弓凝眉陷入沉思,越金终于熬不住了,站着睡着了。半夜时分,一个高大的阴影欺近。
檀弓着实没发现他。凤皇恼怒,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狠话,全像打在了棉花上,便叩门板,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在做什么?”
檀弓过于专注,一句问候也没,很直接抬了眸就说:“可否借你涅槃真火一用?”
见他擢擢轩竹言态,与昨夜烟丝醉软分明两人,凤皇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凭什么?”
檀弓“善”了一声,大意是让凤皇提条件。凤皇恨他本就不明不白,所以颇多猜忌,常常口是心非,看见檀弓漠然表情,倒先把自己气到了。
凤皇说:“你当六道皆是你的走狗,三界无人不顺你意?你要星星月亮,旁人就要冒大不韪去给你取么?”
檀弓无甚反应,似乎在等他发泄完毕。凤皇终于说:“那就看这三件事,你做不做得到了。”
当下无话歇宿一宵。翌日,凤皇金锁甲,大红袍,玉束带,与檀弓立于峭壁之上。身后妖兵千百余,披坚执锐,皆龙虎彪豹之属。
檀弓施望气之术,蹙眉便问:“紫微发兵几何?”
“发兵三千,犯我南境。”凤皇将檀弓上下打量一眼,冷笑说,“我若告诉他,你在我手上,能换几座城池?你们兄弟情好甚笃,就算是要他的大罗天,是不是也得拱手相让?”
檀弓摇头:“紫微贪鄙暴横之人,甚惜面颜,你若行其是,紫微愤九天为之见辱,何惜舍车而保帅?如是非独阵前绝无容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