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1 / 2)
出云宓儿木讷道:“我自知已铸成大错,罪孽深重,你杀了我吧。在天上间有司过的神,善行恶行都记录在册,就算是你不杀我,有一日天雷降下,我也是难逃一死了。”
檀弓却道:“我将日行十善,为尔祈禳,积算百年,便抵尔罪。从今往后,祸福无门,唯尔自召。行善而道随之,行恶则害随之。如此至理,望尔知之、记之。”一言落毕,便转身离去。
出云宓儿闻言,目中秋波一凝,怔愣半晌,蓦地从心间掏出一柄金光闪闪的锐器,向胸口扎去。
檀弓回身斥剑指,金剪刀当一声坠落在地。
出云宓儿哭倒在地,两泪交流:“大天帝,我感念你的大慈大悲,但怎么可以让你替我赎罪?琼曦已去,我相思病染沈屙,本来便已是断然难活了!”
月圆云遮,出云宓儿春山低翠,一片断魂心痛:“人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琼曦死而不可复生,皆因她对我意非浓。而我对她却是情已至,所以生而可与死……”话语未落,便又捡起金剪刀。
可是这一回,檀弓不仅将它彻底折碎,还将出云宓儿弹倒在地。出云宓儿浑身麻软,再没有自绝的气力了。
檀弓道:“你须知自戕仙体,其罪无可赦也。”
出云宓儿秀目圆睁。
檀弓面色凝重:“云卮,你如此不自珍重,可曾思及采访真君、东陵碧霞元君倘若知之,其心之痛,何异彼童子父母?”
“你…你在说什么?” 出云宓儿完全滞住了。
檀弓看着她道:“白水素女云卮,尔元虚十九万八千年始潜居域外,远绝圣堕魔道弃智羁仁,迄今一千二百载。六欲石实乃上三天云彩之精所结,尔以此迷惘人智,驰众走马,终取女王之位而代之,神魔佥为尔欺。”
出云宓儿脸色陡变,呆了许久,忽地半哭半笑,不哭不笑起来:“真有趣,你们神仙也会这样说笑么?…那云卮仙女乃是采访真君最宠的小重孙女儿,只靠着祖荫,便忝居那五品仙阶,只要佯说一句气话,南天门的三列卫兵都要抖上一抖。而我是什么呢?一个污秽狼藉的魔女罢了!大天帝真是太抬举了…”
而檀弓缓缓展掌,几粒花籽躺在手心。一阵风吹来,他掌生朵朵翻瓣莲。那翻瓣莲又名一品仙客来,开花之时,方圆百里春雨降霖。白水素女专司春秋雨事,天上地下,这翻瓣莲只有她一人能种植。
出云宓儿还要矢口否认,但肩膀被卫玠的啸术中伤之处突然作痛。这所谓歌啸之术根本不必施法,百万里外单纯吐字正常说话,就可令北斗魁人尽死绝,魂魄不留,上三天无人不闻风丧胆。
但这种魔术隻对神仙才起用,真是如何都赖不了的血统证据了。看檀弓将她痛楚神色尽收眼底,出云宓儿再也瞒不下去了,惨淡无力道:“…我爷爷,我母亲…现下还好么?”
一被檀弓堪破身份,她语气便渐渐弱了下来,终于垂下眼角,不再强撑着作为堕魔女王的那份威严了。
檀弓微微点首。
出云宓儿淡淡一笑:“他们好,就好…可云稚儿再也没有脸面见他们了……!”
云稚儿是云卮的乳名。上三天纪律森严,本来不该存在任何人间温情,可是采访真君特下恩旨,白水素女偏享了这独一份的宠爱。
檀弓心寂历似千古,他的眼神从来看不出一丝喜怒,更莫说面对出云宓儿如此窘境,露出任何讥嘲之色,同时另一方面,也不会显现怜悯或痛惜的容色。他就如此平淡地听着,眼底一湖冰玉,好像一面光洁的、没有任何杂色的明镜,永远不见阴晴,就只是清楚公正照出他人的喜怒哀乐。
这就给了出云宓儿一种正在自言自语的错觉,她蓦地变得不那么顾忌,敞开心扉些许,兀自诉说:“我对他们不起…可是云稚儿当年一步踏错,也是恨透了神仙家如此绝情!”
“琼曦她抛了天河圣女不做,放着万民瞻仰不要,只要当年那姓沈的穷小子满头花、拖地锦…她只有这一个简单的愿望罢了!可是那些神仙呢?救苦救难的事情没做几件,却争先恐后上举告发,逼得爷爷下旨,天兵天将把三界翻得鸡犬不宁,就为了搜捕一个小小的织雪的仙女,她到底犯了什么大罪…!”
“他们抓到了琼曦,还不知足,为了逼出姓沈的下落,甚至对她动了私刑。抓人也要抓一双,好成全他们自己的美差事!琼曦为了掩藏气息,把每一根仙骨都折断了!这才突破重围落入域外…我偷跑下凡间,在魔界半点法力也使不出来…我便哭了,我就只会哭,我怎么那么没用呢?”
“琼曦快没了呼吸的时候…当时的堕魔女王忽地出现了,她告诉我…若我愿意追随于她,她便救我的琼曦。”
出云宓儿泪眼晶莹地看着檀弓,满脸竟是欣羡之色:“帝神哥哥,你知道不知道…那一刻,我觉得她才是真正的神仙…”
“可是…我还是好想大家,好想那些会下春雨的云彩、会吐珍珠的玉兔,我学的十八种给胡子打结的法子,还没给月下老人试过呢!…我好想,好想当年那个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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