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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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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相噗嗤一声笑出了口,说:“我知道魔尊大人是敏达之人,所以本来就打算以诚相待。今夜,只是来谈合作的。”

魅魔觉得十分可笑,说:“谈合作?你一个被革了职的地府小官,拿什么东西,凭什么来和本座谈合作?”

“魔尊大人富有天下,当然不会在乎寻常的东西。”宝相将卫璇的扇子在胸前一展,清秀内敛的眉目也登时有了几分潇洒俊爽之感,“目下这份见面的薄礼,就凭我能告诉魔尊大人,今夜今时,大人最忌惮的纯阳真君和大司法都不在,而天帝哥正然神疲体虚……”

宝相将折扇一收,在魅魔胸前一敲,说:“真可谓是孤衾有梦,空室无人啊……”

真朋友劝十分怀 假奴儿道非常语

“左圣……”

站在门口,魅魔听见房内有脚步响动了,忽地不知如何自处。宝相的话犹在耳畔,挠得他心痒痒,可是左手被冷风一吹,小指圣骨的异物感愈发强烈,那刚刚还瘙痒火热的心,又像是被冷水浇了一头。

心中这般波涛起伏,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眼神乱飘,看到檀弓眉心空空如也,反倒没有想象中自在,好半天了,咳一声才说:“还不休息吗?”

檀弓知道他没有正事,便转身回去。

这时大风忽把窗户吹开,吹落一地纸张。魅魔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檀弓写了满页的卜卦演算,他四周游顾,看见屋子里林总有几千张这样的算纸。

那一炉一鼎上各有十六行道种文字,檀弓用先天演卦之法将其排列推算,可是几个月了,都没有参破玄机。此法极耗精神,就是北斗魁的十二个掌卦星君凑到了一起,给足一月之数,也算不出这么多张纸来。

檀弓写完了手上的那份,随意一折丢进火中,闭目揉着太阳穴。

魅魔轻轻坐下来,生怕吵到他难能的休息时光,翻着算纸,光是粗看一眼,已经令人好头昏了,惊奇道:“你想把自己累死?”

又看见地上有许多药渣,是檀弓试炼的丹药,魅魔更是心惊:“我听人说你这身体丹田亏缺,不能炼丹,你这是做什么?你在寻死?”

他越说声音越大,一下子火就上来了,把适才的不知所措烧得一干二净。

檀弓说自己不过多试一种办法,忽然灵光一现:“魔法或可,你且助我一试。”

魅魔冷笑说:“你把你的七情收回去。现在我宁可见你愁出病来,也不想看你被这些劳什子折腾死!”

他不由分说地将檀弓一手拉来掰开,合掌重重一拍。

檀弓看也不看,说:“我已予尔。”

三日之前,魅魔为天兵追伤,檀弓便将七情送给了他。无须哪知此事,无怪乎指摘檀弓“没有心”了。本以为这是魅魔一直所求之物,得到之后定会不假思索立即吞吃,没想到他留到了现在。

手中的是一块蔚蓝色的宝石,发阴暗深紫之光,是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中“哀”的颜色。寻常人的七情石七色混杂,合为黑灰之色,魅魔十几万年以七情为食,从未见过如此澄明的蓝紫之色。

魅魔说:“哦?你以为把七情割掉一次,暂且忘了,就一劳永逸了?就不会再伤心了?就能在这心无旁骛的,研究这破炉子了?你这个人为什么连自己都骗?”

檀弓状似平静:“圣爱养万民,利益众生,无量快乐。欢喜无悔,无所怖畏,不内不外,不嗔不怒。无去无来,无思无想。”

魅魔都没听完,夺过檀弓的手,用小指在他的掌纹上勾勾划划,画了一个金光篆字,便显出七条光柱来,其余六根都是淡白无色,唯独中央一根“哀”柱蓝如海水。

看见铁证如山,魅魔愤慨说:“这就叫快乐,叫无悔?”

他重叹一声,脸色是极其罕见的沉肃:“你有心病不根治,迟早要生更大的病!逃避有用吗?”

看他这样抵死不认,魅魔心里怒火越烧越旺。在房间里焦急踱步,忽地把两个炉鼎全都掀翻,踹得远远的,流火淌了一地。

魅魔拦住檀弓的去路,说:“心里没事对吗?行!”

言罢,他脸上皮肤立刻着火,飘落飞灰,下面新显露出来的一层,正是那个风流无俦的南华卫公子璇玑。

“你连这张脸都不敢看,还说什么心里没事?”魅魔用力扣住檀弓的肩膀,可是檀弓执意偏头,不与他相视。

檀弓不应,魅魔反覆叫他:“左圣,左圣…”

抢过檀弓手里的算纸,揉成一团撂在地下,把檀弓掰正说:“太微!”

魅魔不知道的是,卫璇从未这样喊过檀弓。可是他以这张脸,这副嗓音叫出“太微”的时候,檀弓忽地惊然回眸,眼色犹如春雷乍绽,近处看见他的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旋即,檀弓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

魅魔陪他坐下来,捡起最近的一张纸,上面是檀弓的字迹:“余暗思人世,皆如梦幻,朝霞晓露,岂可久长,石火电光,瞥然则灭。旧冢未干,新坟相次。妙果遍地,全不关身。功德倚天,岂能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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