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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也不至于遭这大罪,可从头至尾,他都没张口求过一声饶,连喊叫都没有,吕师长被他逼到死角,狠狠下鞭子——说!说啊!!
没听见回答,只有无止尽的鞭挞,和吕师长独角戏般的嘶吼。
大正午的太阳,屋檐的黑瓦上歇着过路的鸟儿,嫌屋里吵闹,抖着翅膀迎光飞出几条街,落在典当铺的牌匾上。
看店的小掌柜认出进门的客,老主顾了:“来啊,今天又当什么?”
男人带来一个匣子,小掌柜看了里头的东西,吃惊:“你这玩意可稀罕……”怕是他偷来的,不敢收,又眼馋,“你跟我透句实话,东西是你的吗?”
男人挺老实,确实不是他的:“是我……”他想说妻子,又怕被人听了下边的话要取笑,“我相好……在卯眼胡同……”
再往下说就太落人面子了,小掌柜随便打匣里拿起一个看了看,拍板:“东西,我收啦!”也是好意,他探身子,从小口里打量脸上有股喜气的男人,“兄弟,拿了这些钱,赶快把人接出来吧。”
“嗳!”渠锦堂喜滋滋的。
小掌柜看出他是个不惜财的:“你这些东西,不会再赎回去了吧?”
渠锦堂笑了:“都归你了。”
爽快!小掌柜的喊柜上给他开当票取钱,记,死当。
得了宝贝,小掌柜脸上有光,隔天一觉睡到大晌午,起了个大晚,上茶楼点了几道菜一个人咪点小酒,临桌咋咋呼呼围着一群人,真是惨呐,好好一个人,活活给鞭死的……
小掌柜打听,谁死啊?
不就是卯眼胡同的那个小官,惨哦,从师长府上抬出来,身上给打得……都快认不出人形啦……
他不是吕师长的那个……
听说是有了相好,想给自己赎身……
他那个相好你们知道不?就是之前在卯眼胡同磕头的叫花,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那么厚一沓银票去赎人,晚啦!听说尸体给扔到城外乱葬坑,闯着要出城……那些当兵真他娘不是东西……抢完他身上的钱,一枪打他腿上,都快爬到城外了,又往另条腿上开一枪……
酒菜上齐,座上的人却不见踪影。
小掌柜抓起酒壶一路奔到东门,再到西门,最后是北门,终于跑不动了。
他也不知是不是这儿,风刮起来,黄沙掩埋一切足迹。
唯有地上一把斜拉的瘦影,一片如血残阳。
他把酒壶对准城门的方向,壶嘴向下,万般唏嘘不平,都随红云消散。
兄弟,无缘讨一口你的喜酒,一壶薄酒,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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