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士谦的记忆1(10 / 12)
塞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南云峰突然间要他做这样的比较,也很难在一时之间拎得清这二人在他心中的份量孰轻孰重。他觉得南云峰这个问题问的不好,有损他平日里善解人意,从不让别人难堪的美好形象。这个问题好像问一个叫花子是更喜欢吃羊肉还是更喜欢吃猪肉。友情和爱情,难道不可以并行吗?
半天。蒙士谦硬憋出来一句:“我实话实说,是阿琴…”
说毕了,又归于寂静。他等着看南云峰的反应,体内好像有一股温情在流淌。
南云峰点了点头,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可蒙士谦知道南云峰在心痛。他在心情低落时,总要比心平气和的时候更加面目清秀。
他们在河边的石阶上坐下。南云峰的那辆洋车还架在后头,歪着头,和车的主人一样,安静地注视着水面上的月光。
蒙士谦突然说:“哥,我做过和阿琴做爱的梦。”
南云峰保持着缄默。
“梦里我很笨,又很急躁。我把手罩在阿琴的胸上揉捏,很轻地摸她的乳头,摸了一会,她脸红了。我要亲她的嘴,她不肯,捂着她的眼睛,我搂着她,摸她的背,她竟急躁了,说不许我看她的背部。我不明白,她为啥不肯让我看她的眼睛和背部,她应该是很美的。”
“…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
“然后她搂着我,紧紧地搂着我。”蒙士谦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我的房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床边有一把椅子和一根木头,阿琴突然开始咳嗽了,吐了一滩水在我肩上。我才知道,她好像是为了护着我,才抱着我的。”
“…”
南云峰弓起了背,看着月光在河里走来走去。他的肩膀头在单衣里高高耸起,衬得歪斜的脖子藏进了肩颈之间,好像他的脑袋并不属于他的身体。
“梦的最后,我没有进入阿琴的身体,那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因为我是处男,床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但是我吻了她的肚脐。她哭了。我醒了。”
“…为什么要吻肚脐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来问问你。哥,你也是男人,为什么我会吻肚脐,你能理解吗?”
南云峰的手如蒙士谦期待的那样放到了他的肩上,他听到他的声音极其柔顺地来到耳中:“你忘了。我从来没有和女人做过爱。没有哪个女的看得上我这样的废人。”
“那么,男人呢?”
南云峰惊恐地转过脸,用已经瞎掉的左眼,无望而羞怯地凝视着蒙士谦。
“哥,前几天,我抱了阿琴。”
“…”
蒙士谦的脸上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落寞:“搂着她的一瞬间我猛然发现,实际女性的身体和我想象之中的相去甚远。”
“是什么感受?”南云峰不安地问。
蒙士谦的目光变得犀利,脸色在月光下时而严峻,时而凄楚。
“和你曾经抱着我时候差不多。”
河水在二人脚旁潺潺流淌,他们没有声音地坐了很久。南云峰说: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憋了很久,实在想说。”
蒙士谦在月光下看着南云峰,他没有立刻往下说,而是仰起了脸,蒙士谦也抬起头来,看到了斑斓的夜空,月亮正向一片云彩缓缓地飘去,他们宁静地看着月亮在幽深的空中飘浮,接近云彩时,那块黑暗的边缘闪闪发亮了,月亮进入了云彩。南云峰继续说:
“你用火钳子夹坩埚烧了袖子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
南云峰的脸在黑暗里模糊不清,但他的声音十分明朗。当月亮钻出云彩时,月光的来到使南云峰的脸蓦然清晰,他立刻止住话题,又仰起脸看起了夜空。
月亮向另一片云彩靠近过去,再度钻入云层后,南云峰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睡在一起,我先醒过来的。醒来时候,我把我的嘴唇,对在了你的嘴唇上。你的唇很软。我就想那样一直亲着你,多多地待一会,直到你自然醒来。”
蒙士谦的身体经历了冗长的窒息以后,突然获得了消失般的宁静,仿佛一股微风极其舒畅地吹散了他的身体。随着南云峰的描述,蒙士谦好像回到了那个寂静而潮湿的夜晚。
“我时常回想我冲入你家的晚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被我抱在怀里,你很瘦,很小,很软,然后我就忘记不了你了,我老是在躺上床之后偷偷想,那个男孩现在还好吗?还有没有人到他家骚扰他?以及我们睡在一起的晚上,你的身上全是肌肉。我那时候很开心,你很强壮。”
“哥…”
“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之前想,为什么我这样的人没有在革命里死掉,遇到你之后我知道,我剩下一条烂命苟活,就是要为我的父亲,我的哥哥和我的小妹赎罪的。我这个人,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从头到脚,都和我的瞎眼一样,见不得光。”
说完,南云峰把脸深深陷入双手之中,蒙士谦只能看见他瘦骨嶙峋的十指比平常更苍白,指缝间正淌出滚滚热泪。蒙士谦拽开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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