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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钟寻慌里慌张地在雨中飞驰。他骂了一路,说周元是乌鸦嘴。他现在这副无能狂怒的样子有点好笑。

“我觉得他说得对,明明是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我说,“而且天上确实有乌云啊。”

“那是现在!”雨声很响,他也喊得很大声,“而且大晚上的谁往天上看啊!”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因为我也没往天上看。

“不过真的会有人大晚上往天上看,像我们这些会值夜班的人偶尔会。”终于进了家门,门口的垫子让我们弄得又湿又脏。钟寻说我是在抬杠。

“落水狗。”

他狼狈得用指纹都打不开锁,正在狼狈地输入密码。门开了,他瞥了我一眼:“落汤鸡。”

“差不多。”

“差远了。落汤鸡肯定是要被扔进锅里的。”他把鞋子脱掉,冲进了洗手间,“咣”地一声就锁上了门。而我还在思考为什么落汤鸡要被扔进锅里。

“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湿衣服扔床上了!”我在洗手间的门外威胁他。衣服已经让我在厨房的水池那边拧了一遍了,但我又不是烘干机,这衣服还是得重新洗一下,而且我不想没洗澡就换衣服。

流水的声音这才停了,钟寻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烦死了!等两分钟会死吗?”

他开了门,探了个头:“把你的脏衣服拿进来,顺便帮我拿套睡衣,”他看着什么都没穿的我顿了一顿,“在衣柜最左边的从下面数的第二个抽屉里……”

我把衣服递给他,他用两根手指捏着拎了进去。然后我照他说的,去衣柜里翻睡衣。我先打开最底下的那个抽屉——翻抽屉要从最下面翻起,这是我的习惯。最下面的抽屉放的是他的内裤和袜子之类的零碎东西,满满一个抽屉。我顺手拽了条内裤出来。他没说要,但顺手拿了也没什么错。

第二个抽屉是睡衣。款式都很普通,而且差不多,我感觉就是不同颜色的而已,于是我就随便拿了一套。我顺手又打开了第三个抽屉,一堆文件。他干嘛把文件放在衣柜里?然后就是第四个抽屉——总算让我翻到了有趣的东西。样式还挺多。我本来还想再仔细看看,结果钟寻在浴室喊我,让我快点。

“你怎么还光着,穿件衣服吧你,家里还有女生呢。”

“什么女生?”我反应了半天,“你说蹦蹦?”

“对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我,“就算是兔子,它也是女的。”

“啧。”他纯粹是在无理取闹。谁在乎被一只兔子看裸体啊?我推门,直接进了浴室,“我也要洗,你洗完了你出去啊?”

“这是我家。”他默默反驳了我一句,走向洗衣机。

而我进了淋浴间。其实没有多少热水了。我刚才就奇怪,钟寻为什么先冲了进去。原来是怕我把热水全用完,然后他就没法用了。我只好很潦草地洗了一下,从淋浴间出来的时候,钟寻正在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进了洗手间的蹦蹦拎出去。蹦蹦看起来很狼狈,爪子和身上的毛都湿答答的。

“你是不是跟他学坏了?”他看看我,又转过头去,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蹦蹦的鼻子。

“它饿了吧,你不是没喂他吗?”

蹦蹦的兔粮被他收纳得很整齐,他蹲在那里,喂了蹦蹦一小把兔粮,一些草,还有一点绿叶菜和水果干。

“这玩意挺有意思。”我拿起了一枚水果干,“这玩意人能吃吗?”

“尝尝?”他也拿了一个,仔细地看了看。

“啊——”我闭了眼,假装张嘴,结果他用草在我的脸上乱戳,有点痒。

“你怎么还和它抢?”

欺负一只兔子确实有点不人道,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睁开眼。钟寻正看着蹦蹦吃东西。他整个人现在很放松,脸上带着浅浅的、若隐若现的笑意。我突然觉得这样的钟寻有点陌生。即使我们已经相处大概一周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蹦蹦。

“你为什么没跟和你一起喝酒的人走啊?”我问他。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偏过头看我:“你猜?”

他头发还没干。我忽然很想亲他,于是我就这么做了。我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没有。他反倒贴了上来,轻薄的睡衣沾到了我身上的水,笑意在他的脸上愈发粲然,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把什么事情搞砸了。这不太像我记忆里的钟寻。

我知道人是会变的。可是,在用和原来相同的相处方式,和那位大概已经变了的人相处的时候,我只会感到不安。因为我希望他没有变。

“一个星期。”他突然说。

“什么?”

“你来我家的时候,我就在猜,你什么时候会和我做。”

“我们还没有做。”我逗他,“没准,我们两个中的谁就突然又没了兴致呢?就像现在。”

他看着我不说话,这间屋子里只有蹦蹦吃东西的响声。

“过来。”他拉着我进了卧室。

“衣服湿了。”我点了点他的肩膀,“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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