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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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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程笑眯眯,摇头晃脑沉吟,“论读书,你书辰里称倒一,钱某不才,甘当倒二。”

“...”倒二个鬼,书辰里不想搭理他了。

要不是教养在这,书辰里都想一拳上去打得这姓钱的爹妈不认。

什么东西啊,山鸡和野雀还要分个什么高下,纯属是大米里面挑糯米,没事找事还互相伤害。

...

惊澜江由北及南流经景榕城,纵横大大小小数十条河道,其中以游凤、束水、三霞三大河道为主干,景榕以此为界,大致分为四块,游凤河以东, 为城中最繁华地段,跨过束水道向西,西过三霞江,越不见高楼亭台。

末角巷毗邻三霞江,原本经济尚可,随着安寒郡逃灾流民大量涌入, 只经一月,此地俨然成为城中环境最差、人员最多、最杂地带之一。

大道拥挤,小道更难行,说是三步一乞丐,六步一草席也不为过,席上再瘫一臭气熏人的佝偻瘦老丈,逢人便指脖上木牌,上书“家有三女,四银一人”。

“破地方。”若不是跟着友人,这烂脚臭地,钱程是打死也不会来的 ,人往巷里站上一刻钟,不馊也臭。

他用锦帕紧紧捏住鼻梁,恨不得将帕子囫囵塞进鼻孔里。

再香的帕子也抵不过数人的臭气攻袭,钱程齁得脸都青了,胃部一抽一涌,直叹还好今日午饭未多食。

上次来还没见到这么多乞丐,书辰里抿唇,抬脚向里,顺手把扒拉在自己肩膀上的钱少爷推推远,“热,离我远些。”

“别啊。”

道就这么窄,还都被人占了,更主要是这群人的目光,钱程不悦地散散风,贴书辰里更紧:“哪儿找的手艺人,靠不靠谱?”

书辰里没应他的话,走了几步,站着奔溃道:“你绊着我,我根本走不了路啊。”

一百来斤的汉子挂在身上,神仙都要走不动路了。

“我不管,是你把我带这破地方来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又没要你跟我一块儿。”

正争执,忽听隔墙有人开口道:“自当今圣人在位,十三年听南大旱,六年前通丹城瘟疫,上月居然安寒都发生了洪涝,你是没瞧见,密密麻麻的死人呼啦啦漂满整条江。”

旁人唏嘘:“你这就夸张了吧?”

“怎就夸张了?!我就是从安寒来的!”那人又道,“早有大师鉴算问过上天,当今圣上奢靡无度,不听劝的非要在流楠台给什么宁妃修建三千里凤凰台。多少人力财力往里搭,这就是上天的指示,是老天在震怒,所以降下天谴,可不得了啊,是警告呐——”

胡言乱语些什么,书辰里眉尖抽搐,一看钱程一言不发,心道糟糕。

钱程本就心情不佳,脸色更是由黑转红,活像只被掐住喉管的老公鸡,拳头捏得咔咔响。

毫无预兆,他侧身突然一脚踹开户门,高喊道:“放肆!”

“天子之地,岂容尔等贱民说闲扯淡!”

整个景榕城,只有一位腰带上挂钱字白玉牌、脚踩龙腾金靴的细眼公子哥,也只有一位,胸坠鲛玉白珠,着翻云绯衣袍的粉面小公子。

两人不是名满景榕的钱书双子,还能有谁。

方才闲谈取乐的几人当即脸色大变,跪在地上直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来人!”钱程挥挥手,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把这群藐视皇威的贱民捉起来!拔了他们乱嚼舌根的臭舌头,四肢索性也砍了,做那什么...人什么...人彘,对,人彘!”

几人面面相觑,一听“人彘”,刹那抖若筛糠,血色肉眼可见的褪去:“是小的嘴贱,小的不知天高地厚,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跪地人边求饶边啪啪狂抽自己巴掌,没几巴掌,这几张面黄肌瘦的老脸就肿成了猪头,血从嘴里滋滋飞溅,一颗不知道谁的断齿正正落到书辰里脚前,他吓得后跳半步,强压住挤上喉咙的惊呼。

不忍再看,书辰里目光飘忽再落回地上的牙齿,小声劝钱程道:“差不多可以了。”

“此事你别管。”

大抵是不屑书辰里的软弱包庇,钱程从鼻腔喷出两股怨怼,“你我父亲皆为圣上效力,受皇恩庇护,怎能容忍他人污名于陛下。”

书辰里哑口无言,想辩解又纠结言语,弄得无从下口。

钱程眼神凉飕飕,发怒的模样陌生又让人脖颈不自觉发寒。

“今天这群贱人都敢蹬鼻子上脸侮辱陛下,往后怕不得说自己是天王老子转世、天神降世。”

钱程一招手,侍卫分列两队,一骨碌涌进狭小的单屋,三两下将人团团拖走。

不过取个东西的功夫,便发生这一遭闹心事,书辰里的好心情所剩无几,更惹他在意的是钱程,皇权至上、专治武断,三言两语间便定夺他人性命,委实不似他以往作风。

从兵营游历一遭出来,人当真就变了?人命在钱程眼里,难不成还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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