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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府上,莱昂没答应这件事。他跟未婚妻是这么讲的:他们在西贡顶多再待一个月,等他们动身去纽约的那天再把阮送走不也一样吗。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搬到花园里去住,妻子说。总之这个安南私生子不能跟她住在同一所房子里。
嘉尔曼对所有黄种佣人都颇有微辞,他们总也不合这位大小姐的心意,她不是嫌他们脏就是嫌他们手脚不利落,爱小偷小摸。
她这么无端的抹黑阮,未婚夫忍不住同她辩白几句,她就嚷起来,她就在殖民地上丢过东西,她就丢过!
她和她的丈夫不同,她对东方人没有见不得人的特殊感情。她自幼就学会把下等人当下等人来待,不是与她同一个阶层的人她无法去共情去怜悯。这位生活在文明世界里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她感受不到底层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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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她丈夫的那个安南姘头单独约谈过。趁莱昂在外办公的时候,嘉尔曼把阮叫进自己房间,锁上房门后,她大方地照着他脸上抽了一耳光。
她警告这个无耻的越南奴才,他如果再敢靠近她的丈夫,她就把他卖进种植园。
莱昂保护不了你,美丽的道纳迪厄夫人微笑着说,因为道纳迪厄先生马上就要陪她去美国度蜜月了,他们不会回来了。是的,她不会让她的丈夫再回到印度支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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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在印度支那的地籍管理处工作,平时很多人有求于他。这刚刚好,未来的岳父希望来殖民地拓展他的地皮生意,如果有个在相关政府部门办事的女婿当然会让他很欢喜。
婚礼有两场,一场在西贡,一场在巴黎,在纽约还有一个小型派对。在西贡的婚礼很有热带风情,宾客都很满意,对这场婚礼大为称赞。财政部长之子和地产大亨千金的结合,登上了殖民地新闻报的头版头条。
一个月后他们回巴黎举行婚礼,由他的丈人全权包办,然后再坐上去美国的邮轮度蜜月,在美国待半年或者一年,这取决于嘉尔曼。
蜜月旅行安排在美国,是嘉尔曼的意思,她想去芝加哥或者纽约这样漂亮时髦的大都市去。去待半年,顺便让丈夫去交易所里学习学习。嘉尔曼的家里找关系帮莱昂安排了一个清闲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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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因为看见嘉尔曼戴着他的结婚戒指才忤逆她的。
嘉尔曼来了以后他的穿着也朴素起来,不得不如此。他在永隆的那些漂亮旗袍,他找机会为莲穿一穿。现实这么的教他局促,为难。
因为要躲避嘉尔曼的眼线,他也再没有跟莱昂亲近过。
道纳迪厄夫人拼命地使唤安南仆人干活,这被她丈夫撞见过一回,莱昂当场指责她对阮太刻薄了,毕竟阮不全是个仆人,他还是他的兄弟。在嘉尔曼看来,这个安南杂种占据了莱昂过多的精力,此外他还不像其他佣人一样改口尊称她『夫人』,嘉尔曼气不过,她罚这个安南人在她面前跪下,命令他改口,他不肯改她便扇了他一耳光,以少夫人的身份。
她也意外她居然打了人,良好的修养使她从来没有打过人。手心出汗,于是她抽出手帕拭了一下手掌心,好像嫌那个安南仆人脏一样。
等嘉尔曼直起腰来,发现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白人,又不由得两首掐腰,说话大声,有底气了起来。
那个混血私生子看她的眼神里恨意不加掩饰。她在巴黎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她的丈夫对这个杂种有多么娇纵。那时嘉尔曼虽心有不满,但没权力去指手画脚,如今她已经进了家门成了女主人,好啊,好啊,这可不得了了,夫人这个敬称叫不出口么,还在管她叫小姐?
他还总爱盯着她手上的结婚戒指看,那可是很不尊敬的。怎么,难道这个下贱的、黄皮肤的私生子还妄想戴上这枚戒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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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新任道纳迪厄夫人对他的折磨,他不让莱昂知道他受的这些苦,因为比起莱昂正在遭受的痛苦来说,他受的这些苦不算什么。况且在殖民地又不止嘉尔曼一个白人羞辱过这个混血儿,他早就不把白人的羞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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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尔曼对他们的未来有很多打算,她打算安排丈夫在纽约工作,去华尔街,那才是像莱昂这样的新权贵应该去的地方。她可不能在落后的印度支那待一辈子。依靠着父母和公公提供的资源,道纳迪厄夫人的美国梦不难实现,她甚至已经能想象到她在纽约长岛的新生活了。
她已经说服了丈夫向殖民地总督府提交辞呈。莱昂在证券交易所的实习工作以及他们在纽约的住处她也早都安排好了。
但是当道纳迪厄夫人这样为所欲为地替丈夫安排人生的时候,她并不会过问她丈夫的意见。有一回,莱昂向她提起了自己的作家梦,她狠狠地嘲弄了丈夫一番,说他怕是忘了自己是个会计而不是作家。嘉尔曼小姐是个说一不二,独断专横的白种女人。她不亏是商人的女儿,她像投资商一般物色丈夫。
在安南情人眼里,嘉尔曼是个恶人,是她害的莱昂郁郁不得欢,是她害的莱昂被迫过他厌恶的生活。这个强势的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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