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慈(3 / 3)
两个小人凭什么生得如此相像和明白。窗格的回字纹凭着光爬上小人的脖颈,他的、她的、他们的,儿戏般轻晃慢摇,勒紧。殷慈不信重重回字是假的,她等所有人走开,稳而沉地压它下去。
裴瑱得信,知裴瑛已寻得沣阇秘藏,年前还家逗弄小辈。他入内院,屋内暖香熏人,殷慈静静捧持一颗轻软头颅,头颅的胞姊吮着胞弟的拳头,它母亲转过一双宛似挖空的眼,笑了笑,十指一松,那东西滚下膝头。她飘到窗棂边,像一地散开的绢素。他拾起它,常年的恪顺成全他这数顷的稳静。
他们守着那扇紧闭的支窗,无人支窗,只有彻天的黑日洇出一个个走不出的回字。
“阿安死了。”她道,“孩子——”
“何必要说。”他道。
“叫人知道,想成仙的堕了鬼,想装相的入了魔。”她道,“我不如意,你也休想,他们也休想。”
他抱起死婴放在活婴边上,使姐弟相仿。她未回顾,轻问:“你一向分得清楚,是么?”
他缄口为应,偿她瞽目一双。
“那好,”她抓取剂刀,摘下发簪,刺了眉心的那支,“是你欠我的。”
她紧攥发簪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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