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临渴掘井(2 / 3)
贡的,皇上替臣妾尝一口。”
“你记性好,确实是随州上贡的,要在西贡近云的山巅之上采摘,是难得之物。”武云逸眼望美人,接过他呈过来的茶瓯饮下,徐徐道,“你若喜欢,我令人给你宫中送些。”
柳仲冬攀附在武云逸胸膛,仰望到他饮茶时滚动的喉结,又垂下眼点了点头,“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清禄守在殿外,与一众御前侍卫化作凝固的石人,眼瞧着有人渐渐前来,仔细一瞧,才见了真面目。
这不是任大人吗?
清禄转头往合上门的殿内张望,又与任清流对视,心道,这任大人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哎哟,任大人,您来啦?”
任清流一身月白衣衫,上绣良燕,两手作揖道:“劳烦公公通传,臣任清流有事求见。”
清禄左右为难,进去或是招惹皇上的乐子,不进可就得罪任清流。现今这任大人自前些日子揪出碧溪贪污一案,又遇着丞相下台,诸多事宜可都交由了任大人处理,到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清禄犹豫着,“任大人,皇上正和柳妃娘娘在里边呢……”
他以为任清流会就此退却,倒不想任清流未有分毫要走的意思:“公公只管通传,若皇上动怒,在下一力承担。”
行罢,您一力承担,这不就得了!
清禄卖着笑,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进殿相报。后宫不得议政,柳仲冬也不劳武云逸发话,“皇上政务要紧,臣妾先退下了。”
柳仲冬谦卑态,面上红衣还未退却,武云逸心有意,却不是时候。
政事不可等,武云逸拉着他手腕,意有所指道:“你一下午陪朕也累了,先去歇着,朕晚些时候再找你。”
柳仲冬颔首,退下台,于殿中往殿外走时,正见任清流迎面进殿,面上仍旧是那副惺惺作态的温玉君子。
他向任清流使了个眼色,任清流也接过这一眼,朝这柳妃娘娘行了个礼。
这意思任清流明白,他所要求柳仲冬今日做的,柳仲冬已告成。
任清流殿下站定,躬身行礼道:“皇上。”
任清流做事妥当,武云逸爱用他,但这几日并未有何难结之处,不知来者为何。殿外天色已显出幽暗,如似幕布所掩,武云逸问道:“爱卿前来,所为何事?”
哪想任清流听他一问,两手作揖就双膝跪下。
武云逸蹙眉问:“任大人这是做什么?”
“皇上三思,废相万万不可。卿相虽为碧溪卿大人之子,可行事磊落,兢业为国,每每案牍劳形、宵旰忧勤,便是有过,也可以功抵过。”
任清流低头下视殿面,道:“臣知诸位大人驳斥,屡屡谏言废相,却未曾有人记着卿相功绩。天下几国,只我武国赋税奇低,非卿相提案,此举恐百年不成;江南水利,亦是卿相亲手所绘而制;妙三娘一案,劳神亲查,只为天下百姓安居……”
原个是为卿怜雪说好话来的,武云逸眉间松去,看来这任清流倒是个清醒人。
官员逢见他,总要暗暗催促着革去丞相之职,武云逸实是未曾听闻与卿怜雪说好话的人了,不禁对任清流有几分刮目相看,“你倒是个明白人。”
任清流道:“皇上过誉……臣只不愿天下痛失卿相这等功臣。”
殿下之人身姿轻妙,倒有几分熟悉的影子,越看越觉着恍惚。武云逸一手摩挲着椅扶,问道:“先起来吧。朕记着任大人是旧年入仕,如今不过十六,可有娶妻?”
任清流颔首,这才起了身:“臣未有娶妻,家中父母也盼臣早日娶上女子,延续香火。”
“既是家中二老所愿,倒确实要早些准备。你可有心悦之人?”武云逸道,“朕可满足你的心愿,叫那女子与你奉旨成婚。”
任清流张了张口,还未出声,殿外已由清禄领进一个面上带血的士兵。
那士兵风尘仆仆而来,手中攥着一封沾了血的信,脚步趔趔趄趄往殿中跑,眼中的绝望不言而喻:“皇上,皇上!羌国来攻,峄城敌袭——”
武云逸蹭地站起了身。
羌国在边境骚扰并非罕见之事,自玉仪公主联姻途中潜逃,羌国便一向如此。可那都不过是骚扰一二,你进我退。
边疆交界荒芜,峄城乃羌国自武国入界第一城,若羌国夺下峄城,再入武国内境也不过是早晚之事。可怎么会这样?若是羌国进军边境,早该有人来禀,而不是等羌人打到了峄城才来报!
士兵跪地道:“峄城若能收到边境所传的消息,便能早做准备,不至于如今临渴掘井。可峄城未曾收到过任何来信,只因边境无人得以生还!羌人一路无声来袭,峄城忧难,恳请皇上派兵啊!”
任清流更是一脸错愕,又迅速回过神来,向武云逸告:“皇上,峄城危急,蛮夷羌人心怀不轨,恳请皇上出兵!”
父王与燕稷善战,同出过战场。可武云逸未曾上过战场,更无卓越身手,皇位坐了不过七年,现今竟迎来了首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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