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举国大典公子加冠(二)(1 / 3)
内狱沉寂,至深处却热闹非常,熟悉的嗓音裹挟着熟悉的爆裂脾气,砸盆摔碗发泄一通,间或听到几声平静不耐的呵斥,只是威慑日渐锐减。
顾听朝小心翼翼的觑着身旁这位贵人的脸色,看见长公子唇角的弧度消失,脸上多了分不满,内心油然而生一种痛快。
范绥脾气太坏,架子太大,住几日下来无人不对他颇有微词的,不好作态。
现下你主子来收拾你,看你还如何嚣张了!顾听朝露出得意之色,又忙收敛回去。
范绥兴头上骂得正难听,扶苏沉了脸大步走过去,被当成了顾听朝一起他瞧不上的小人,顺手就是一个碗砸过来碎在了扶苏脚边。
等望清来人,酒意全消,生生惊出了一声冷汗。
“殿,殿下!”
扶苏冷眸看过去,冷冷来了一句,“范大人好威风啊。”
范绥再多的威风也灭了,认怂出奇的干脆。三步并两步冲过来,隔栏便“噗通”一声跪下了,换了张脸似的沉痛道:“属下无用,请殿下责罚。”
这番反转来得突然,让抱着看好戏的顾听朝听着措手不及,一脸蒙圈,不可思议的瞪着范绥,难以相信。
扶苏额角一抽,吩咐:“开门。”
一狱卒忙掏出钥匙开锁。
扶苏制止他,“开错了,先开旁边的。”
狱卒又忙转到左边,把白谞放了出来。
白谞的反应比范绥沉稳多了,稳步走了出来,依旧是不疾不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态度,朝扶苏施了一礼,唤了声殿下。
“可好?”
“殿下放心,我二人并未受刑问审。”
扶苏这才放了心,余下的注意力放到范绥身上,却拿话问顾听朝,“顾大人,范大人是不是天天叫嚣着要拆了内狱?”
猝不及防被点名,顾听朝愣了下,小心翼翼地回:“卑职……卑职不清楚。”
扶苏也不是真的要他回答,曲改是非道:“可见范大人对这内狱十分留恋,诚心诚意想多待几日,言舒,你说对不对?”
白谞低眉顺眼道了个对。
范绥暗里飞了把眼刀,对你爷爷的!
白谞装作看不到。
“既如此,我也不好拂了你的意,就成全你吧。”扶苏和声对顾听朝说:“范绥喜欢在内狱思过,还望你多担待些,不多住个十天半月的,便是出来了也觉得不痛快得很。”
“不敢不敢。”顾听朝口里说着不敢,心里哀嚎开了,来了两三天都快逼疯他了,再住个半月,殿下不在宫里谁还能治得了他,到时候不得全报复到自己头上。
扶苏瞧出他的无奈,淡淡的问白谞,“言舒,你觉得让顾大人为难的是什么?”
白谞低声答:“范绥易怒好斥。”
“哦,就是话太多了嘛,这个好办,让他少说话就好了,一天三句,一句也不能多,你看如何?”
“怕是……不太容易。”
“寻根源,是闲力气太多,言舒,你说好的政策应该如何实施呢?”
“应有赏罚政策。”
“那就监禁一月吧,能坚持一日便减一日,违反了也不延时,只需不给他饭食即可,你说可好?”
“殿下英明。”
一主一仆三言两句就决定了范绥接下来的一个月的命运,没有他这个当事人插话的份。
扶苏满意的携白谞离开,范绥急得在后来大喊,却听扶苏头也不回地说今天就生效,多叫一声就少食一餐。
眼睁睁的看着扶苏彻底消失在阴暗的牢狱尽头,范绥傻眼了,殿下是真的抛下他了?
一股怒火憋得心口极度难受,却听到顾听朝木木地说:“方才殿下的话范大人也听到了,范大人一共叫了七声殿下,明日后日的膳食是不是能免了?”
范绥豁然起身,拳头狠砸到木柱上,恶狠狠的瞪着顾听朝,他敢发誓要是没这一层柱子揽着,他一定揍得这小子满地找牙。
走出长巷也没等到扶苏改变主意,白谞诧异殿下竟是来真的了?忍不住偷瞧了眼扶苏。
扶苏淡然行走着,目不斜视,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忽然出声:“言舒以为我是玩笑吗?”
“不敢,只是属下担心范绥的脾气……内狱的那些人镇不住他。”
“不是还有张庭么?况且顾听朝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你性子稳重,我最放心。少宁性子暴躁,不知低头,也是我纵得他。这一回我带你离宫,独独把他留下,就是要让他知道该收敛一二了。”
扶苏眼前闪过当日象师馆时,范绥居然敢当着嬴政的面想杀了冷元,后想想才知他的胆子比预料得大太多。
何况……把范绥留下也不全是为了磨他性子,也有些事情,非得范绥才能办成。
白谞从不会质疑扶苏的决定,于是也不多问。
扶苏让他回去安歇几日,他不肯,坚持跟着,一路跟到了豹房。
院中假山半腰处一块平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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