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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莓即使是在梦里也过得很落魄,经历无穷无尽的逃跑、煎熬难捱的饥饿,最终倒在一格格重复而相同的巢穴之中。他没有见过族人,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何在。
趴在地上的幼虫奄奄一息,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就在他将要陷入更深的黑暗之时,口中忽然被灌入了某种液体。
说是液体,但质地十分稠密,不会像水那样流淌。入口丝滑而绵密,抚慰了干涸内壁的每一个细胞,只是气味隐约含着酸辛味。
他在诞生之初似乎食用类似的物质,但现在并不适应这股气息,摇头躲避着,还狠狠闭齿咬了一口。
“嗯……”
吃痛的闷哼声忽然在耳边响起,惊得艾莓一坐而起,呆愣愣地直视前方。
周围不再是街道的铁丝网和硬纸壳,洁白的房间铺满地毯,家具摆放整洁规律,环境温度适宜。扭头看向窗外,层叠白云悠闲徘徊,远方有颗耀眼的恒星。
艾莓人生第一次见到太阳,他于混乱的夜晚破茧,在阴暗的城区苟活,从未被照耀过一秒。
金灿灿的阳光将幼虫的白色肌肤渲得暖意融融,如同披上一层冉冉的光坎,身形渺小却至高尊贵。
“妈妈喜欢这里吗?”
看得出神的艾莓被背后男声吓得一个激灵,慌忙回头,只见床边单膝跪着一位男人,五官英挺,望着他的目光十分柔和。
男人说完话便恢复了安静,也不知在那里跪了多久。
“你是谁?”
艾莓不知道他就是昨晚吓昏自己的那只虫,单线程思维的幼虫现在只能同时思考一件事,其他事情自然被抛之脑后了。
伊恩斯眼光闪了闪,收回了准备好的解释和道歉,只简单自述道:“我是您最为忠实的虫卫,会永远追随与保卫您,至死不休。”
艾莓听完这番忠心耿耿的誓言,眨了眨眼,忽然有了新的疑问:“那你之前在哪里?”
“……”
不按套路出牌的小虫母真的让雄虫头疼。
伊恩斯跪在地上耐心解释:“妈妈来自于其他星系的族群,我找寻不到您的存在,但在见到您的那一刻起,您毫无疑问就是我的母亲。”
毫无常识的艾莓就这么懵懵懂懂多了个好大儿,他不懂这些背后代表的意义,只知道不用再忍饥挨饿了,在床上开心地蹦跶了好几天,整只虫也没之前那么蔫巴了。
“妈妈,来吃饭。”
伊恩斯坐在床边唤他,两手空空。
在阳光下玩得正欢的艾莓闻言后退了几步,又摇了摇头。
“我想吃面包,就是伊恩斯吃的甜甜面包。”他才不要喝那种奇怪东西。
“不可以,那种东西没有对妈妈来说没有任何营养。”男人微笑着拒绝。
幼虫很会察言观色,在发现对方始终和颜悦色的性格后,现在也敢大着胆子闹腾起来。
“要吃要吃要吃。”
“妈妈真的很不乖。”
伊恩斯笑眯眯地一把捞住了那只伶仃的脚踝,力度不容反抗拖到自己身下,从上而下俯视而来的眼神格外有压迫感。
“……”
艾莓忽然意识到这位好脾气的虫卫也没有那么无害,他蹬了蹬脚踝,并没有甩开那只手腕。
“命令你,放开我。”
他板着脸第一次下达指挥,然而发颤的声线暴露了主人的惊慌。
伊恩斯笑了笑:“抱歉妈妈,这次不行,不吃饭对你的身体不好。”
雄虫的一手抓住他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抚摸着还带细绒的脸蛋,很快下滑到平坦的胸部,“妈妈这里都没有发育,一点奶都没有,以后怎么哺育幼虫呢?”那只手又覆上他的腹部,隔着薄软的肚皮按压里面的性器官,“生殖腔也发育得不好,什么时候才能产卵呢?”
艾莓快被雄虫专注狂热的眼神吓傻了,结结巴巴道:“我不要生,不用这些。”
“妈妈真的好天真,伊恩斯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妈妈。”
雄虫笑着贴紧小虫母的脸蛋,完全不在意对方惊恐的眼神,低沉的声音规律而磁性地循环着,像宇宙中无法打破的不朽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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