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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每天午休起来,冉老师都爱给她扎头发,给她扎的小辫儿最有创意,耗时也最长。

李依诺比张艺涵更讨老师喜欢,也更有距离感。因此方浩宇觉得,李依诺赢了张艺涵,自己也因此输给了王子轩。

队伍里的王子轩依然像个猴儿一样,抓耳挠腮停不下来。他总是这么嬉皮笑脸的,什么事儿也不忘心里搁,冉老师反而拿他没办法。

冉老师走在队伍最前头,刘老师在最后,两位老师一前一后,把豆豆班的小朋友们固定在中间。

小区的地面上铺着红黄相间的水泥砖,上面有沟沟壑壑的花纹。冉老师为了增加旅途的乐趣,让小朋友们不要踩着砖的裂缝,遇到了便要跨一步走。

这是一座有三十几年历史的小区,楼房紧密地盖着,都是整齐的12层高。每号楼的外面,都郁郁葱葱地种了松树和银杏,又有修剪成圆球的女贞将它们围在中间。冬日里,松树仍是浓重的深绿色,细密的松针附在每一寸枝上。而银杏的叶子都黄了,没风的时候,也轻轻凋零在地面上。

今天太阳很大,晒得毛衣竖起。小孩子皮肤嫩,总觉得脖子痒。王子轩受不了了,但他还分不清热和痒的区别。他不耐烦地拉扯脖子上的衣领:“老师,我热!”

冉老师回头说:“那你把外套拉链儿打开。”

王子轩拉开拉链。没走两步,又说:“老师,我还是热。我想把外套脱了。”他说着就松开了李依诺的手,甩着肩膀要把衣服脱了。

冉老师制止他:“穿上!不许脱!一会儿脱了又说冷,就你毛病多。”

王子轩祈求她:“冷了我自己穿上。”

冉老师还是不同意:“冷了就晚了!你感冒了我怎么跟你家长说!不许脱,把外套敞开就行了。”

王子轩不服气,把衣服半脱,挂在了肩膀上,像是古代的仕女图一样。

他身上不舒服,就开始躁动起来,又开始找前面方浩宇的麻烦,唱着那首没名堂的小曲:“方浩宇是个大肥猪~大肥猪~大肥猪~”

方浩宇气不过,回头狠狠推了他一把,把王子轩一个踉跄推到了地上,后面的小朋友退潮似的四散开。

冉老师忙停了脚步,冲过来骂道:“方浩宇你干什么呢?”

方浩宇不服气:“我没招他没惹他,他先说我的!”

冉老师很严厉:“他先说你的你也不能打他。”

“我没打他!”

“你没打他他是自己摔到地上的吗?”

“我只推他了。”

“推人也是打!你再打人,我告诉你,我把你家长叫来,看你奶奶怎么收拾你!”

方浩宇猛地想起了奶奶掐自己的手法,虎口攒着劲儿,给大胳膊一块肉扭一圈。这属于是内伤,两天后才能见青见紫,能疼一个礼拜,轻轻一碰就疼。

他不说话了,只能搔眉搭眼地走着,全然没了大清早的快乐。张艺涵嫌他丢人,也不想和他拉手了。

方浩宇用胳膊肘轻轻碰她,问她怎么了?张艺涵夸张地单脚跳出去好远,嘴上哎哟哟地叫着。但方浩宇知道,自己明明没使劲儿。

王子轩拍了拍身上的灰,卷土重来,唱得更卖力了:“方浩宇是个大肥猪~大肥猪~大肥猪~方浩宇是个大肥猪啊~他是个大肥猪~”

方浩宇下定决心不再理他,他不跟这么低级的人计较。他如此地给予自己心理暗示:只要我不理他,那小丑就是他。

王子轩唱个没完,给所有的儿歌主人公都换成了方浩宇。

“我家有个方浩宇啊他是个大肥猪~每天早上我都说他是个大肥猪~大肥猪啊大肥猪啊他是个大肥猪~”

小朋友们都戚戚地笑了起来,走前头的也回过头来笑方浩宇,比着嘴型不出声:“大肥猪”。

方浩宇转过头去跟他说:“你是没别的词儿了吗?只会个大肥猪。我看你真可怜。”

王子轩一时无法反击,吃了瘪。他就这么扬眉吐气地扳回了一局,张艺涵看他的眼神重新又温和了起来。

王子轩安静了一会儿。又想出了新的唱词:“方浩宇没有小鸡鸡呀他没有小鸡鸡~”

他这一唱出来,旁边的李依诺尖叫着捂上了耳朵。后面的刘老师也上前制止,小声地批评他不害臊,让他不要再唱了。

但王子轩已经冲破了禁忌,俨然到了自我陶醉的境地,用诗朗诵的调调念道:“每个人都有小鸡鸡,但是方浩宇他没有小鸡鸡。”

方浩宇回头跟他说:“你够了!”

王子轩又做起了标志性动作,他把两只手掌放在鼓起的腮帮子旁,像个发动攻击的新几内亚伞蜥,“略略略、略略略。”顺带喷出臭烘烘的口水。

方浩宇急了,提小鸡一样抓着他的衣领,王子轩当即被拿起了地面。他又从裤兜里捏出了哑雷子,快速地塞进了王子轩的毛裤里头。

冉老师看见了,训斥道:“方浩宇你又打人!你还听不听话了!”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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