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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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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完了状,太史衍便匆匆下楼,偶然回眸一顾,却见到卫璇急追了出来,慌张地要朝檀弓解释什么似得。太史衍越看越迷惑,他还没见过卫璇何曾这样六神无主过。结合这半月卫璇连夜朝他家跑,刚才又那么自然地调狎男妓……

卫璇一肚子的辩解之词,话到嘴边,却觉得似乎不大有必要。一则檀弓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有任何妒色;二则莫名之中,他总感觉檀弓是极懂他的,二人心意自然而通,刻意解释反倒显得生分。

想起那古庙之中的一夜荒唐,二人既已有肌肤之亲,便想和他马上表白心意,免得惹他胡想,使自己亦有登徒子之嫌,便笑说:“先生今日也是来听戏的么?可是好的折子都已演完了,再留这里只是减兴。今晚的月应当很美,先生可与我一同去赏赏么?”

山中春色已成,和风已染柳千絮,夭桃吐绛英,烟暖燕巢。

左转右转,淌过几条小溪,只见芳草芊绵,柳色柔软。一株桃树之下,香红乱碎,满帘花气。

卫璇向檀弓讲解眼前之景,笑问:“这个妙处可还过得去么?我很久之前,便常常做一个梦,梦里我在一株桃树底下,同一个人对花热饮,今日算是梦回故地了。”

“前些阵子晚上总是找不到先生,我猜猜,是被季瑶小丫头缠着了?”卫璇笑了笑,解释如此猜测,“我今天听她竟然有模有样背起赋来,必有高人幕后指点了。不知道这位高人,可也能教教我这个笨徒弟?”

这是个无可推辞的要求,檀弓道:“含天地之醇和兮,吸日月之休光。郁纷纭以独茂兮。”

卫璇摇头:“这是教季瑶的《琴赋》么?我不要学小孩子的内容。”

又换了几个,诗词歌赋,卫璇无一满意。直到檀弓开始说诗经了,卫璇才笑说:“这诗三百篇中,我上次写的那首《淇奥》,先生可曾记得哪几联么?”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檀弓不再往下说了。卫璇接道:“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檀弓没有回答。桃含红蕚,兰生紫芽,两隻小鹿偎在膝边。

霜冷色的月光照耀之下,卫璇忽说:“我知这样的君子,如今是我的眼中人,也是我的心上人。”

卫璇眼光闪烁一下,很想辨明白绸之下的那双眼睛,有没有一点纷乱之色。

他的眼睛里盛着天河所有流星,每一颗里都蓄满了最浓稠的爱意,带着不容抗拒的柔情,深深望着檀弓,语气十分笃定:“我总觉得…其实你早都明白。”

隔着白绸,檀弓也能感觉到那炙炙灼灼的眼光。 可他最终偏头一避:“你婚期何日?”

……

这一夜的钦天监可吓坏了,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却忽然见到紫电飞空,天狗食月。大半夜的太阳忽明忽灭,百姓无不惊惧,齐齐跪在家门之外:“天神降临!天神降临!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而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此刻正在拧无须的小脸,揉麵团似得:“你道君呢?你道君呢?你那傻不溜秋笨不兮兮的小天帝道君呢?”

无须反口一咬,趁他倒吸凉气之时,朝东华脸上抡了一拳。

东华还要笑着去作弄无须,可是见到檀弓回来之时,脸色霎冷:“你眼睛当真瞎了?瞎了眼还在人世瞎闹!不行,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搞回去。”

径自揭了白绸,仔细一看,东华良久说不出一句话:“…跟我回去。”

不由分说,将檀弓拉扯至门口,眼看呼来行云了,檀弓道:“我有一事相求。”

东华说:“回家再求。”

檀弓丝毫没动:“木公。”

东华终究拗不过他:“好,求,求,那你快点求。”

东华能演先天神数,善晓吉凶,一对金银双瞳,在黑夜之中颇有鬼异色彩。他将地府所判的卫璇命格在拿手中,灵台之中雷火交加,可是半晌也得不出一个能说的结论。

银眸能观见过去之事。东华奇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他的过去我只见到模糊一片,好似宇宙未生之时,一片混沌状态。”

金眸能观见未来之事。檀弓催促之下,东华仍旧不语,却忽地撞了一下檀弓的头,将那景象灌输了进去。

檀弓心下一凛,东华道:“一介凡人…为何能搅得三界风波大变,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河血流,六道皆为之缟素?”

东华思道:“你说此人今生有一个命定缘侣?地府说,若是他们按时成婚,此人便一生顺遂?若是结不了夫妻,两人都会双双毙命?…呃…这日子还必须是这月十五子时之前?也太玄乎。我虽不是大司命、少司命,却也知道因果报应之理,你一个天神下凡,就已是搅乱人家正常的命格了。”

檀弓摇头:“我不知是否天数有定,终日有期。”

因将半月之事,简单交代了。东华恍然大悟:“你看看,要不是你,什么西域的混小子根本赢不了,人家正常和公主结婚,一生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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