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1 / 2)
檀弓目色是白玉冷澹:“折扇为一死物,而扶摇为一生灵,不可等量齐观。”
无须本来不愿重提,可是实在忍不住了,心中尚存委屈一吐为快:“可是您那天真的好绝情,无须,无须吓坏了…还以为是卫璇做错了什么事,您一气之下不要他了,有一天也会这样不要无须的。所以无须才…”
檀弓道:“我与卫璇从无勃溪之时,何生嫌恶之心?”
他转过身来,眼神转为水波纡缓:“我亦驰念卫璇殊甚,只是不愿见你共我悲思交深。那日是我言行冒率,未曾顾怀你之思想。实我之过也。此事低徊于心,使我忧衷愧怍,今望祈你之恕。”
无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虽然年弱无知,却十分清楚尊卑之理,平素对檀弓敬畏远多过亲近,连抬头相视都不敢。如今见到主人面有歉色,衝他微微低头,眼帘半垂,简直惊骇万状,魂魄飞出九霄:“道君,这是…不是,明明是无须不对…是无须乱想乱跑,给您添了好多麻烦…”越想越觉得愧心大起,眼皮一夹,落下泪来。
忽觉胸前一热,是出云宓儿那日所赠一串红宝石项链。当日出云宓儿的道君故人身份那样郑重,所赠之物他自然也不敢随意摘下。
眼泪在宝石上氤氲开来,霎时间十分滚烫,无须连忙取了下来。
那里头挖的卍字花有针尖粗细,檀弓手起金色雷光,向其一掷,卍字渐渐放大,飞至半空,红宝石忽地爆炸开来。无须还没有法力,却只顾连忙护卫檀弓:“道君小心!”
可是无事发生。烟雾散去,遍地都是珍奇法宝。出云宓儿可能是怕他不收,才藏得这般隐秘。
其中一小瓶药水静静躺在地上,特别显眼。
无须上前验物,那瓶子发紫黑色发麝香气息,闻之令人心乱如麻。稍一摇晃,药水装得太满,不小心溢洒出来,霎时扑鼻尽是焦臭之气,地皮烧烂,望之深不见底,仿佛已能听到酆都鬼哭之声。
无须大骇:“这个老女人!藏这么烈的毒药害我道君!”
扬手就要摔了,檀弓却接了过来:“尼苛罗尼毒秽铁水。”
这是一种极其罕有的上古炼器材料,将整条尼苛罗尼抽干也只能浓缩这一小半杯罢了。製造刀剑器皿之时,常常需要在铁面上作出各种道种的图纹,将其打磨光净,用金丝矾来擦拭。因其铁水剧毒无比,能腐蚀一切杂质,所以一经浇灌这毒秽铁水,上面的纹路就越加清楚。
无须道:“这脏东西留着干什么?”
檀弓凝眉细思,片刻之后,取了一撮,展掌运功,将水蒸发成气,均匀扑在炉鼎表面。只听得嘶嘶噗噗的冒烟之声,青光散去之时,那上面的道种文字果真有所大变,辵变成了辶,惩变成了心。
檀弓端详悟道:“去伪存真,取精用宏,大梵隐语,无量之音,故所以从中得也。”
无须看不懂这是在做什么,只知道几日来檀弓埋头钻研,不见天日。可这毒秽铁水到底不是原本的破解之物,只是巧之又巧之下的替代品罢了,所以使用起来十分劳心伤神。
众人见檀弓色如白纸,日渐神消,可是天枢劝不动,其余诸人不敢说话。展眼就过去了十四日,眼看明天就是五洲盛会第一日的比试了,檀弓却还闭门不出。
滕玄小心进入,见到炉鼎的铁皮剥落,文字再不似先前有如乱丝一团,肉眼可懂:“万…讫…灭…”这只是角落里的一小半罢了。檀弓脸沁冷汗,脖颈之下青筋微显。
滕玄痛心道:“吾主,您若劳坏了身子,就算当真领悟了这所谓的济世之法,又有何用处!”
檀弓全神贯注,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能分心回答。
滕玄下定决心要将他叫醒,跪拜在地:“吾主!我求您歇息一会!您如此损害圣体,吾等心犹油煎。”
见滕玄竟拦住了他的剑诀去路,檀弓才道:“我为众生,倾死灭亡,无有悔怼。”微一挥手,举袖为云,将滕玄扶起移开。
白鹿儿也跑进来了:“这个怎么弄啊?大天帝哥哥,你教教白鹿儿,我来替你轮这个班。”
檀弓道:“至真妙道,通变无穷,毫厘有差,通变失序,不可以假手他人。”这复原道种之事,一旦开始,便不可断歇。倘若只是稍稍一停,前功尽废。
无须咬嘴唇:“可是…扶摇她…”不知该不该说下去了。
檀弓忽将心神一摄,叩齿念道:“日月光明,照我分身。”
天上雷云忽聚,天雷尊尊,龙虎交兵,只听得一声霹雳响空。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檀弓的身躯之中,忽的化出一道身量同等的虚影来。
那虚影逐渐由影子变为毫光,由毫光凝成实形,竟然是一个身着白衣,人物如画的青年,正是原本人间檀弓的长相。他说:“走罢。”
而那另外一个身体,还在那变化十八道剑诀,破解道种,依旧是普普通通栾道友的模样。
滕玄惊破肺腑:“吾主…您用了九天禁术,劈开元神,一分为二?这可是极伤神魂之事……”
无须也在惊叹:“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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