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1 / 2)
他将一枚沉甸甸的东西交换给了檀弓,是一枚鼎状小物:“此物是先师所遗,叫作‘阴阳断续炉’,和那‘日月化消鼎’原为一对的宝器。先师身葬东荒之日曾说,此物之中藏有济世之法,可挽三界于三万年后的一场大浩劫中,命我等细心重藏,他日若有机缘,开启宝鼎,可普救六道众生。可惜先师所琢非玉,弟子愚钝,有负先师重托,一千三百年来战战兢兢,眼看着先师预言的三万年浩劫迫在眉睫,我却无所进益。”
“先师并未细说是何浩劫,便化升了。”吴广王看见檀弓眉间疑色,然后将他的手掌合起来,郑重交覆,“此鼎是我魏门弟子代代相传之物,若非亲眼见到至明至纯的圣贤,怎敢假托。我今将此物奉赠大天帝,望大天帝窥得奥理,救六道水火。”
吴广王一言方毕,便一掀袍角,大出门去。
魅魔站在门口望风许久,也不敢走出去,怕撞到熟人。心里着急,根本没听见吴广王和檀弓的后话。吴广王走后,他便连忙要化烟逃跑,可是忽觉一股阴风逼人,嗖嗖冷气透骨。桌上那半盅全凉了的茶水,泛起道道涟漪,地板颤颤而震。再探头一看外头,威光遍满十方,百鸟群聚和鸣,四季时令的花卉一同绽放,水池里的莲花大如车盖,灰河化碧玉之泉,硖石变清凉之座。殿外传来将士卸甲脱帽而拜的霍霍声音——这可是比九拜更高的礼节了。
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魅魔刚扒到窗檐,可是那窗口烫如滚铁,传入鼻子的气息先是酸热,再是痛麻,其人未至,自己的功力倒已经被消解八分有余了。像被钉在了原地,拔都拔不动了。耳朵嗡嗡鸣响,远远地听见弱河上雷吼江潮。魅魔忙看向檀弓,期待他给出一个不那么可怕的答案。
可是门外却已经传来了一句:
“太微。”
君恩赐予卿图旧 空华浮幻酩酊昏
魅魔怛然面如土色,明明来之前命三个探子统共查过八遍,北阴大帝这时候分明该在大海底闭关,没个二三十年是不会出来的。这会没事出来逛街干什么?不对,难道不是北阴大帝,而是北极大帝专程下降了地府?这就更可怕了,头上又多一层密汗。因循证檀弓,檀弓说是北阴。
魅魔心下稍松,想想也是,北极大帝哪来的这股阴森森的渗人炁场,又连忙问:“那这个北帝有天上北帝几成功力?”
檀弓道:“三分。”
魅魔马上开始自欺了:“他这么贸贸然出关,功力定有所损伤,四舍五入算一下,恐怕连天上那个一成都没有,对不对?那本座未尝没有……”
后头“一战之力”的四个字,终究没有好意思吐出来,就被消化在檀弓无言的沉默中了。
“你方过万年天魔之劫,年尚在幼衝,不宜思战。若封住百会、头维二穴,可不令魔气外泄,否则为紫微神炁所衝,不至一刻即会骨销。”檀弓道。
他话还没说完,魅魔的后槽牙已融化了两颗了,一嘴都在流血。
那句“太微”听得近在身边,其实北阴大帝真人还要离这里还有两步路,若是真在门外了,恐怕那雷霆威压会直接让他魂飞魄散了。这也就是欺他刚历了天劫,若是再等个百年的修为积累,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眼下四下禁严,天神威压无处不在。就算能从这焊死一般的窗缝溜出去,保不齐北帝就闻到了他的味道,过来擒了。数万年来,天庭对域外天魔的仇恨不亚于对东荒群魔,只是一个是明战,一个是暗斗罢了。今日若被北帝逮着了,炸了煮了私刑了断了,还算上上之后果,最怕他把自己圈禁起来以为质,作为和域外谈判的筹码…真是越想越急,越想越气,骂道:“他是哪个脑袋没了瓢,非要这会出关!”
回头一想,明明是自己大意轻敌,自投罗网——苍天,这天底下还能找到比自己更蠢的魔吗?
但是忽地嘴里一阵清凉,也不痛了,原来是檀弓喂了一丸丹药,在他舌头底下含着,可以暂时趋避神炁。他的手凉得吓人,可是掌心却特别烫。魅魔痛呼一声,退开半射,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檀弓收掌回神,脸有歉色。他现在是凡人之躯,身上的神炁微不可闻,可是眉心还住着一位上古时期的大司法。这股充沛的神气,无意之间又重伤了魅魔一次。檀弓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刚刚碰到,却被他反手一抓,重重压在了墙上。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就急着想替北帝拿我了?”魅魔恼怒至极。
“我非此意。”檀弓平视他道。
可魅魔方才对檀弓一点防都没设,受的是实实在在到肉到骨的伤,现在是身痛心也痛,哪里听得进去辩解,一手扣住他手,一手掰住他的下巴,擦干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邪笑:“我的天仙好宝贝,你不会以为本座镇日和你嘻嘻哈哈的,真就不会杀了你吧?”
他细忖后笑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和北帝那厮气运相连,你死了,那他又有多少寿数可活呢?”
檀弓自封住晴明穴,将天枢赶到了识海的下半区,道:“我知你从未有过暴戾伤人之行,绝非凶恶险毒之类,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