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 / 2)
正巧那经师正讲到两章关节之处,一个大停顿的时候,卫璇这一声就格外分明了。
经师神色不悦,但一见到那声音主人是卫璇,只能忍气继续。
可是班驳却忽然笑问:“怎么了?卫兄别有高见?”
卫璇笑说:“不敢,不敢。”
班驳笑回:“卫兄过谦了。琴剑公子传上说卫兄‘精研药术,急救济危,针灸明堂,无不详览,广能洞视五脏之盛衰,裁夺人道之死生’。想必你对炼药之术也颇有一番研究了。”
琴剑公子传向来是溢美空辞堆砌之作,上头还说王含贞琴术超绝,一抚能碎人金丹裂人头骨呢。
卫璇侧视慕容紫英以求援,慕容紫英打个眼色,他刚才也走神了,谁也不知道经师方才讲哪一段了。又看右首,可巧坐着天鉴宗的徐漱溟,这人最是巴不得卫璇出洋相的,他闭了眼假装入定,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班驳觉得卫璇手忙脚乱的样子十分少见,故而可笑至极,已经小出了气,便假装捞救他一把,说:“方才说的是‘梅煎散’的製法。”
这时不知道谁抛来一个小纸条,上头的小字好生娟秀。
卫璇展开一笑,念说:“天南星一斤,姜汁浸一宿,焙芍药一斤,赤白皆可骨碎补一斤。”
班驳见竟然没有难倒他,还不服气说:“正是这样。经师方才没有说合着‘梅煎散’的忌讳,不知卫兄可有高见?”
“合此药,勿令婴孩见之,更忌鸡犬妇人,见之则折矣。”卫璇照本宣科,自问自答说,”至于服法……生姜煎酒,不拘时候。“
姚云比暗思:首座师兄果真厉害!都说高人藏而不露,首座师兄精明医理之事,我从来不知。
曹念齐在旁忍不住击节讚叹:”不愧是卫公子!叔叔,原来我隻道你那些小传是瞎编的,今日一见,原来叔叔是实在人啊!“
班驳看出他有别人相助,环顾四周,只见到自己的亲皇弟——“齐云医仙”安陵嫣正衝卫璇抛媚眼。
班驳和卫璇是幼小旧识,可是因为卫璇屡次阻挠她的计划,她心中愤恼,便想当众给他难堪,其实也没有太大坏心,打算找个台阶,这事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谁知这时王含贞忽地闯了进来。
他一进门,众人马上都站起来了。这倒不是因为多尊敬太玄大士,而是他来势汹汹,本来甜甜俏俏的五官,这时写满怨愤之色,目光从睫毛里射出来像小刀子一般刺人。众人为这冷气煞风一慑,下意识还以为什么大事发生。
独卫璇神态自若地坐着,格外显眼。
王含贞面红如蟹膏,声音乱抖:“琅轩丹书上的药方,为什么问他不问我呢?他知道什么?他算是什么东西?”
其实他已经气到全身抖索,还好披了一件猩红斗篷,稍稍遮掩了。
班驳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安陵嫣却笑语:“太玄大士这话好生奇怪,大士方才并不在场,如何问你?再说普天之下懂丹懂药的不止大士一个,为什么非要问大士呢?就算是琅轩丹书上记过的方子,哦?那又怎样?琅轩丹术难道是大士独一家的?还他算是什么东西?太玄大士剑北王氏名门之后,怎会无知至尤乃至不知何为敬兄侍长之理?”
安陵嫣一面转动满手的玉石戒指,格叽格叽,一面侧睨王含贞,容色无不讥讽。他平素温柔礼貌,可是但凡有什么沾到卫璇半分半点的事,便立马披上刺甲陷阵衝锋。
王含贞气得快疯癫,那句话本来就没头没脑,这时被安陵嫣连珠炮般问了一通,是一句也答不上来,涨红脸说:“卫璇玑,你跟我出来!”
卫璇没问因果,只是说好,然后松松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手中字条一卷一扔,和慕容紫英说了一句话。安陵嫣见众目睽睽之下,卫璇这般逆来顺受,肯定要成别人饭后闲话笑柄,更是窝火。
卫璇一直也都这样闲闲散散的,但就这几个很平常的动作,在今时今日的王含贞眼里,好像变相瞧不起人一般,再见慕容紫英听完之后,神色一变,表情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更觉受辱。王含贞情绪如同泄洪决堤,手指卫璇鼻子:“你这个骗子,小偷,强盗……!”
四座皆惊,弟子们的三清铃全都忘了摇。
安陵嫣大怒:“大胆狂徒,给我拿下!”侍从擒刀在手,却被卫璇一臂拦下。
慕容紫英惊大于怒,倒怀疑是他练功走火入魔了:“含贞,怎么乱讲话?”
有随行弟子大着胆子去给王含贞卸下斗篷的,抚到他的背心,才发现他早被汗湿透了。班驳见状,忙说今日时候不早,不如散了,玄静师太也笑打圆场,她门下的小道姑们都吓傻了眼,支吾附和说困了。
可是徐淑溟呵呵笑说:“慕容世兄此言差矣。当日招驸,太玄道友于那第三问上便有所作为。所以太玄道友此话并非一时急情,而是另有隐情。今日大家有目共睹,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这番隐情剖白一剖白,自有公论。”说完,他与自家师父临风散人对视一笑,靠山就在旁边,说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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