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1 / 2)
凤皇二指相并,试了试他的体温:“醉了而已。”
“开什么玩笑?这就醉了?怎么这么……”魅魔一愣,不中用这三个字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害怕檀弓还有意识,便换了个文雅说法,“怎么不济至此。”
凤皇回想起宴会上的酒醇而不烈,没想到后劲起来了这样大,他也不情不愿酬了酒,不过十分海量:“他今凡人之躯,如何承受。”
本来打算血光相见的两个人,齐整整地手足无措起来。
可他们并不知道,檀弓其实滴酒未沾。这副半迷的模样,是因为夜风之中被混入一丝难察魔音,那声音温存好似情人耳边低语。
魅魔道:“说正事呢,你改日再睡。”打算去推醒他。
凤皇也是拧个眉,本来板着的一张脸,这时写满惶惑,忽道:“你胆敢走近一步。”
魅魔本来只是打算把檀弓扶正,给他喂块醒酒石,连豆腐渣都没想起来吃一口,这一下仿佛被点醒。
但见檀弓星眼微饧,云霞满脸,引得人垂怜万分。珠帘发出拨人心弦的嘈嘈声,他浑身像被带小刺的舌头舔了一遍,酥软难忍,心摇目荡起来。
魅魔邪笑:“走近又怎待?秃鸟你泥菩萨过江,这时候还想着护主?这转眼就忘了血海深仇了?本座感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魅魔眉心绽一道双鸦翅的玄色印记,那印记之中藏着一隻黑洞洞的天魔之眼。魅魔透过这隻眼睛望去,世人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颜色交织,寻常天神斩断三尸,没有七情六欲,自然无色。
但檀弓身上,飘乎乎竖着一道红色光芒,好似天上画匠朱丹打翻,湿红杏林。
可是这红色太浅太淡了,分不清是爱还是怒。
凤皇身上,就可精彩许多了:喜为黄色,恶是黑色,哀是蓝色,欲是青色……
魅魔露出尖牙,什么“胡不遄死”?什么“我之所恶”?大不了化成别人模样,北帝也好小鸟也罢,苍溟无须两个小人且不考虑,天枢那是个植物,没见过他有人形。随便吧,醒了就恶别人去吧!有肉不吃,还算什么丈夫?
他想着自己法力就要一日千里,妙哉!快哉!全身通泰极了,大笑:“你以为你拦得了本座?”
魅魔五指一收,向前一掏,凤皇闪过,可魅魔哪给他片刻喘息功夫,交手之间,全是蕴含杀意的极招,今日不是你锋摧,便是我刃折。桌上壁上的金玉摆设,叮铃铛啦碎得没有完物。
谁知虽然说凤皇道体虚弱,可是一经交手起来,他竟后力甚足。几十个回合下来,魅魔频落下风。
一道火凤虚影电射而出,魅魔正暗叫不好,却听见檀弓有了动静,那声音欲眠似醉:“…鹍奴,目下何为?”
凤皇愕然一惊。这一个走神的功夫,被魅魔抓得正着,趁隙跃到床边,就要抱走檀弓,大笑之:“本座先走一步,今日算你走运,来日……”
还来不及说完话,但听见咔嚓咔嚓声,不是来自别处,正是自己身上筋骨尽断的声音。
魅魔身上一百多根骨头全都脱节,软得如同一滩泥水。皮肉没了骨骼的支撑,便如岩浆自火山口漫下。一对眼睛倒还是实体,都都滚在来人的脚边。
魅魔失了那副空壳,竟然现出原形来——他的本体是一枚通体乌青的婴孩,头顶两个麒麟尖角,满口海鲨似的尖牙,失声大叫,痛苦至极:“你小子!”
卫璇在魅魔手腕上一拂,挟手将他武器夺过。
魅魔痛叫:“你来做什么!”他的意思是许久不见卫檀二人在一处,还以为分道扬镳了,这个时候还出来坏他好事。
卫璇目光凉凉一掠:“我还想问你打算干什么?”
魅魔被他一击打回原形,暗惊这小子哪里偷的师,现在这般厉害!轻咳一声,眼神乱飘,垮下双肩,态度之恳切,言语之卑微,从未有之,笑说:“你瞧你说的什么的话?本座何时打算做什么了?没有的事。”
卫璇脸上没有往日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隻将长剑顶在魅魔胸口,可这时檀弓却忽唤了他一下。
这声“卫璇”可真是仙风拂面,魅魔遁术堪称一绝,卫璇回头的一瞬间,老早就溜没影了。
卫璇立刻回身道:“我在这里。”
檀弓慢悠悠半坐起来,卫璇一过去,他便又玉山将倾。卫璇一扶,他僵寒的身体好似遇到了春日太阳,立时温软下来,松松垮垮嵌倒了。卫璇想将他扶正,哪里还能够。
凤皇对这一切都恍如未闻,好似还在梦里:“鹍奴…你还记得叫我鹍奴…”
卫璇笑说:“‘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这不是凤神大人嘱咐过我的吗?怎么如今当局者迷了。”
凤皇这才如梦初醒,脸色震惊,问道:“你是谁?你见过我?”
卫璇道:“说来若算起来,凤神才是将卫璇领入门的师父。现在师父健忘,不记得徒弟,徒弟可谓十分心伤了。”
凤皇反覆念道:“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你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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